共乘(修) 傅雅儀真是可怕得慘無人道……(2 / 2)

納妾 南胡唐 3356 字 10個月前

見餘姝目光灼灼,她指了指前頭,示意不要擾了柯施繼續看的興致,悄悄走。

於是餘姝也就小心翼翼跟她走進了另一個大營,裡麵隻有幾張靶子和一整牆的火銃,從大到小依次排列,幾乎能晃花人的眼睛,甚至令人覺得自火銃出現起的所有形製應該都聚集在了此處。

傅雅儀站在火銃牆前,挑了把最上麵的遞給餘姝。

“十年前我開始搜集能人異士改良朝廷當時公布的最為先進的火銃,”她指了指最下麵一排,餘姝手側的那一把,“那是第一代,易炸膛,管身易熱易溶化。威力巨大,卻很容易讓人命來填。”

“你手中的,是第十八代。”她握著白玉煙杆憑空點了點餘姝的手,“這是最新的一代,威力不足第一代的十分之一,卻是最安全的,不會炸膛,了結人命快準狠,不會如普通的火銃一般,炸得人穿腸破肚,死在十八代下的人,死狀都很漂亮。”

餘姝瞬間覺得自己手中的這把頗為小巧的火銃燙人起來。

傅雅儀說這句話時的神情,竟然是有些愉悅的,尤其是在說死狀很漂亮時,連那雙丹鳳眼都微微彎起,不像在說生命的逝去,反倒像是在說某一件值得令人著迷的藝術品。

餘姝麵對傅雅儀突然有了一種距離感,不是如同初見時的尊卑,而是她驟然發覺兩人的世界似乎隔了千山萬水的那種距離感。

她在揚州是被細心嗬護的花朵,到了落北原崗似乎也是被傅雅儀念晰細心嗬護的花朵,甚至是葛藍鷺和柯施與她說話時都當她是個需要細心對待的小姑娘。

而傅雅儀,一個做兵器的女人,在她尚且在揚州花天酒地不知人間疾苦時,她已然在這樣嚴寒而冷酷的邊地,靠著手段和自己的武器有了一席之地。

餘姝不蠢,反而很聰明,一個人能在訴說死亡時這樣不同尋常,那她必然見證過無數的死亡與血腥才能這樣,就如同她那曾在刑部供職的叔伯,因為見慣了血腥才能對惡心的屍體麵不改色。

見她發楞,傅雅儀衝她揚了揚下巴,示意她站到射靶點去。

餘姝有些慌亂地站過去,不知所措地回望她,有些茫然。

“你射一次試試。”傅雅儀淡聲說:“我已經幫你上膛了。”

餘姝舉著這把火銃,想著自己平日練習射箭的技巧,略一瞄準後直接按了下去。

巨大的後坐力襲來,幾乎瞬間震得她一個趔趄,隨即是耳邊的一聲巨響,待她再抬頭,那個圓靶最上麵多了一個圓洞。

剛剛那點慌張瞬間煙消雲散,餘姝眼睛一亮,連忙回身去看傅雅儀。

“夫人!我打中了!”

她額頭上因為剛剛那一下,掛了層薄薄的汗,可整個人卻反而顯得明眸皓齒,明豔不可方物。

傅雅儀略一揚眉,點頭道:“不錯。”

聽到肯定餘姝愉悅起來,她雙手捧著火銃伸到傅雅儀手邊,輕聲問:“您能教我怎麼上膛嗎?”

傅雅儀睨她一眼,抬手覆蓋住了她的一隻手,帶著她摸到膛口,往上用力一拉。

伴著“哢噠”一聲,餘姝感覺自己的心口也跟著跳了跳。

“餘姝,我手底下的姑娘,沒有哪一個不會用銃的,”傅雅儀比餘姝高了半個頭,此刻說話略微俯身與她平視,惡劣地笑了,“這把銃是我送你的禮物,落北原崗生活走場都需要點能夠保護自己的功夫,可你沒有功夫,那火銃最適合你。”

“可這把銃不是白送的,我隻給你七日學會如何彈無虛發,若這七日你學不會,那這把就不歸你了。”

餘姝聞言睜大了眼,“可我這幾日還要做千礬坊的賬呢。”

“哦?”傅雅儀輕飄飄掃過她,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可我的條件就是這樣。”

餘姝咬了咬牙,覺得傅雅儀真是可怕得慘無人道,她在流放途中遇到的大地主都沒有她會壓榨手下的勞工。

可她摸了摸手裡冰冷的火銃,一想到它可能不屬於自己,頓時心如刀割。

她緊緊盯著傅雅儀,想從她臉上找到點心軟,最終還是失敗了,嘟囔道:“明明是給我獎勵,最後卻還要考驗我。”

傅雅儀揚眉:“你說什麼?”

餘姝不太服氣地大聲回答:“我說好!我答應你了!七天就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