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氏的……”薑沐遠一時被驚得無法言語，“那他們出現在薑氏豈不是……”

“我和與非方才與他見過麵，看起來倒不像有什麼圖謀。不過我們不能掉以輕心，畢竟祝氏與我們曆來交惡，他未必就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單純。”

薑沐遠驚異地眨了眨眼睛，聲音也不自覺地拔高了些：“長姐，你們倆獨自出宮去見了祝氏的王？這也太危險了，萬一……”

“噓，遠遠，隔牆有耳。”薑沐心急忙示意他小聲些，“沒關係的。誰能在與非麵前占得先機啊？況且魏沙就在一門之隔的地方，不會有什麼事的。我自然是做足了準備才走了這一步棋。”

“話雖如此……”薑沐遠皺起了眉頭，“長姐，母上知曉此事嗎？”

薑沐心聞言頓了頓，微微搖頭：“她不知道。事情是我的密探直接報上來的，我有我的計劃，沒有稟告母上。”

“長姐！”薑沐遠雖然意料到了這樣的情況，但卻顯然難以接受，“如此大的事情，你怎麼能自己私自決定！”

薑沐心耐著性子和他解釋：“母上堅持薑祝兩族信仰對立，不願與祝氏往來，甚至連開市互通都明令禁止，這你是知道的。她這樣的性子，知道祝氏的王族在沇京會如何？她怎麼會同意我與祝氏的新王心平氣和地對談？這些你也能明白吧。”

“可她畢竟是薑氏之主，長姐如今還未繼承王位，不該如此欺上瞞下，擅做決定啊。”

“遠遠。”薑沐心難得和弟弟說些真心話，卻一直遭他質疑和頂撞，此刻也不由地有些惱火，一拍護欄站起身來，“母上自己不容得彆人忤逆，也並不代表她是絕對權威，你自己深受其害，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獨斷專權帶來的的傷害。如今有這麼一個和祝氏修好的機會，我無論如何也會奮力一試。你不能攔我，母上更彆想攔我！”

見薑沐心動了怒，薑沐遠垂下頭，不再言語，卻不想薑沐心看著他這副窩囊的樣子心中怒氣更甚：“遠遠！你這樣對任何人事都一昧順從，我怎麼能放心放你獨自成長和生活！”

薑沐遠的聲音低低的，幾乎要被池中假山石做出的小瀑布發出的水聲遮掩過去：“我一輩子都要被困在這裡，不會有離開母上和你的可控範圍的時候，長姐何必憂慮這事。”

“你……”薑沐心對弟弟的軟弱恨鐵不成鋼，但他所言的情況又是她也無法改變的事實，氣得胸膛起伏，但又不知道能說什麼。

一件披風突然適時地自身後將她包裹住，隨即秦與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一如既往地溫潤如玉：“怎麼動這麼大的氣。還以為你們姐弟倆在說什麼貼心話，結果竟是在吵架，早知道就早點尋過來了。”

薑沐遠抬頭看見他，急忙起身與他見禮：“姐夫。”

秦與非笑：“沐遠，我說過好多次了，且不提夫人自小疼你，就論官職，你是神殿大司儀，地位遠在我之上，不必與我如此客氣。”

薑沐遠也露出了一個淺笑，開口說的話卻依然是：“禮不可廢。”

夫婦倆無奈地對望了一眼。薑沐心的火氣因為秦與非的安撫消去大半，此刻隻覺得身心俱疲，也不欲再與弟弟多爭辯什麼，於是對他擺了擺手：“罷了，這件事我和你姐夫有自己的打算，你不要跟母上說，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