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澈,得令。”
“遊崢,得令。”
原本坐在首席旁邊的祁歲歲呆愣片刻,在紀澈狠狠一肘擊後慌亂起身行禮:“祁願得令。”
風波過後,在座氏族皆是各懷心事,宴會的輕鬆氣氛是蕩然無存。各大氏族家主也借機退場,去了萬木府議事廳堂召開緊急會議。
花園中憂心忡忡的氛圍愈發濃重之際,紀澈正欲開口,卻被身旁遊崢搶先一步。
“聽聞解公子執扇若鋒,可禦守可殺敵,今日小人意欲與解公子比試一場,也可為在座助興一番。”
紀澈聞言心中大叫不好,明明原定計劃是她上的,遊崢擅長遠程作戰,如何能近身完成動作?她迅速在席上以目光鎖定寧停。
隻見他也手拈著茶盞,眼神側漏殺氣,蓄勢待發。
於是她上前一步,重振旗鼓道:“那要不……”
哪想遊崢早已看穿她的打算,直直地打斷話語。
“不如,就我與解公子一對一比試?”
一瞬間,庭院中的所有視線與呼吸,全部集中於端坐在座位上的解錦。
葉舒窈坐在他身側,為他正斟著茶水,僵持的局麵下莞爾一笑,溫雅不倒地開口替他作答:“解公子恐怕身子不……”
有人再度打斷了她。
“為宴席助助興,不會有多大影響的,畢竟兩位公子不是第一次比試了,都知曉輕重。”
“隻要不傷及皮肉,給大家添添看頭也是好事。”林止與師諒一麵對弈,一麵緩然道著,下了手中子後,抬眸朝著紀澈也是明朗微笑,似乎是想撫慰她心中焦灼。
遊崢聞言沉吟片刻,最終答了聲“嗯”作保證。
但她還是感到心急,欲抓住遊崢的衣袖阻止,卻隻得了一手空。
解錦也起身,同取了長槍的他往庭院挪去,引得紀澈倒吸一口涼氣,無奈跟上。
庭院中的氣氛不算劍拔弩張,雙方對著彼此行禮後,便執著武器開局。
武器鏗鏘的聲響中,紀澈原本緊張得整個人好像處在蒸籠裡被燒灼一樣,張望著形勢,替避攻閃擊的遊崢捏一把汗。
哪想耳後傳來的議論聲無征兆地穿入她的耳朵,勾走了一部分她的注意。
“哎喲啊啊啊,你快看快看,遊公子那一式,好帥啊啊啊!”
“解公子躲得也好,這次比試真是令人大飽眼福啊!果然帥哥單打獨鬥1v1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紀澈心中默默吐槽無聊,正想把全數心思重新挪回打鬥中的二人身上。
“哪有,其實每年夏試冬試,有紀小姐和寧公子的2v2也好看,特彆是紀小姐和遊公子,光是站一起……”不用回頭,紀澈甚至都能想象到這位癡狂小姐臉上所洋溢的表情了。
隻聽她繼續道:“兩個顏霸!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我都不敢想象他倆的孩子會是什麼謫仙模樣……”
此時,遊崢在比拚中穩占上風,紀澈才淺淺放下心湊著耳朵繼續聽。似乎又有一位小姐加入了對話。
“膽小,我就敢想!”
此言一出,紀澈一驚,這聲音是……祁歲歲!這個死人不是去上廁所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還在背後磕她的cp!
她無法容忍地想直接轉頭朝著她們來一個正主澄清,又被後方的談話聲打斷。
“你們理智一點,他們隻是戰友,是兄弟情緣!遊崢公子獨帥!”
嗯……這才對!
後麵三位小姐陷入火熱的爭吵與討論,紀澈無奈搖頭,隨即又盯著廝打的遊崢解錦的情況。
解錦吃力地頂著遊崢長風直指的槍尖抵來,蓄力反擊時,哪料對方直接閃避了他狠然一扇,丟下了手中的長槍拋給紀澈。
圍觀的眾人嘩然一片,紛紛猜測,遊崢這是投降認輸了?
哄堂一驚,遊崢丟棄武器後,居然徒手接下解錦全力一擊,然後閃至其身後,用手刀狠狠劈下。
林止看到遊崢的舉動後,迅速衝進場內擋下遊崢的攻擊,喘著氣道:“遊公子冷靜!”
紀澈見狀也直接闖入,借著遊崢推開林止之際破開他的阻攔,與他赤手空拳也搏打起來。
遊崢趁間隙,再次向力竭的解錦腰窩處全力一肘擊,直傷得他悶聲吐出一口汙血。
全場嘩然。
紀澈眼見計劃成功,放開了被牽製住的林止,賠罪作揖:“得罪了,林公子,紀某隻是不想打斷這場精彩的比試。”
葉舒窈也踩著蓮步著急忙慌地步入場內,扶住單膝跪地捂著腰間的解錦。
他的眼神已清明得多,眾目睽睽之下抽出了被她牽扶住的左手,起身朝遊崢紀澈曲躬:“謝過遊公子,謝過紀小姐。”
“解某近來練功一直處於瓶頸之中無法突破,原來是腰間淤血聚集限製行動,多虧二位火眼金睛,替解某除去這淤血。”
紀澈與遊崢相視一笑,同時給解錦回禮道:“不必多謝,舉手之勞罷了。解公子與在座各位能了解原委便是。”
庭院中的其他群眾都還沉浸在震驚與無措中未回過神來,解錦又緩緩挪至人群中祁歲歲的身前,也致歉說:“解某擅自在祁府組織比試,不知是否掃了祁小姐的興致,在此望祁小姐……咳包容……”
祁歲歲完全啞然,她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正常的解錦了。就好像被剝去靈魂的木偶一刹那間,所有的心智情緒又悄然複蘇了。
“沒有沒有,沒有得罪掃興……”她沉默半晌後慌亂解釋著。
紀澈注視著二人的互動,再次露出欣慰一笑。
她與遊崢翻遍了雲中書閣裡的藥草古籍,查閱得珍珠稞的毒素日久會積蓄在人的太乙穴中,隻要法力較深者蓄力狠擊便可將毒素隨著一灘汙血排出。
眼見解錦模樣,應該已經知曉了自己過往的糊塗舉動皆是中毒所致,神誌也已清醒。
這便是她送給壽星的禮物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