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衣魔笛手 凱瑟林聽過一個故事—……(2 / 2)

她直接把信遞出去。他接過,看了半晌。

“你怎麼每次出現都有事找我?”

“廢話,沒事乾嘛找你。你不想賺錢嗎?” 她敲敲他手上書脊開裂的二手課本,“可以用新書,穿合身的衣服,假期能有地方住。”

這是實話,這幾個月來她手頭寬裕不少,也活得體麵了些。

多虧了安德利亞,她神叨叨的室友,自從知道自己是個巫師後就熱切地試圖證實人們對巫師的傳言,她買來各種報紙雜誌學習上麵的星象星座星盤模塊和稀奇古怪的占卜方法,又將學到種種理論應用於實踐並與現實對照以尋找規律。有一天她邀請凱瑟林把手放在一顆水晶球上,凝視裡麵氤氳的霧氣良久後,她抬頭說道,“你要發財了。”

當天傍晚,凱瑟林撿起寢室裡一張被風吹落的報紙,隨意一瞥間看到上麵寫著“魔藥收購”的告示。

“借我用用你的貓頭鷹,我要發財了,大預言家。” 她對室友說。

之後每周六晚,一隻雪白羽毛金黃色眼睛的雪鴞會“梆梆梆”地敲開寢室窗子,帶走藥劑。

那段時間凱瑟林輾轉在城堡的各個角落,推開每一扇門尋找一個安全隱蔽的所在。她甚至在熄燈後悄悄跑出去——披著廉價的施了隱身咒的鬥篷。

直到有一次管理員的腳步漸進,她慌不擇路地跌進一麵牆裡,或者說,以前是牆,現在是門的地方。那是個完美的魔藥工作間,書籍種類繁多,內容全麵細致,工具嶄新齊全,她在知識的海洋裡迷失,焚膏繼晷地嘗試,在失敗中汲取經驗。但精力終歸是有限的,白天很多課她都昏睡過去,作業也隨便寫寫或者拿室友的來抄 ——安德利亞是個很大方且善解人意的人,她常對凱瑟林幾個月來急速的憔悴與消瘦表示關切。

她終於還是做出了那些並不能直接在市麵上買到的製劑,有的能帶來快樂或者幸運或者愛情,有的能帶去偽裝或者麻痹甚至是死亡,她不在意誰會用到它們,隻知道這樣能換來錢,讓她過得體麵一點,僅此而已。蓋瑞說過,藥劑帶來的感受都是虛假的,暫時的,並不能帶來現實長久穩定的改變,幻夢醒來依然要麵對慘淡的生活。

“所以你乾嘛找我?”

“信裡寫的很明白,如果能一次性提供更多藥劑,就能拿到比原來單劑量更高的價格 ——也就是說這筆錢兩個人來賺會比一個人單乾更多。”

“四六分,你四我六。”

簡直無恥。“我再找彆人吧。”

“你就不怕我告訴老師你們交易違禁物品?”

男孩手裡的信化成一片片光影被風吹散了。這是第二次。

“你也就這點出息,裡德爾,為了眼前一點點利益就想著出賣或者控製彆人,真**的蠢貨。” 她罵道。

裡德爾的臉因為憤怒扭曲,目光沉沉地盯著她。

他要打架嗎?她突然覺得這張臉還是永遠睡著了比較順眼。他大概率會用右手揮拳,她要用左臂護頭;小腿的脛骨脆弱易骨折;力量、體重都不占優勢就得先發製人,最短時間把人放倒,衝著大腿的切割咒或許不錯...... 她繃緊身體,做好了準備——

“砰!” 一顆成熟的橡子從樹上落下來,正正好砸在裡德爾頭上。

凱瑟林頓時感覺自己醞釀好的氣勢被紮漏了,她看著裡德爾臉上複雜變換的表情,“嗤”地一聲笑出來,壓抑不住地變成大笑,狂笑,最後笑得捂著肚子跌坐在地上。

“瘋子。” 裡德爾板著臉轉身就走。

“站住!” 她大喊,裡德爾背影一滯。

“你需要錢的吧,九月份政府就開始疏散未成年人了,孤兒院估計是最先走的,你回倫敦住哪?現在物價漲起來了,以後用錢的地方還多呢。也彆以為我有多好心幫你,隻是這世道,個人主義是沒有出路的。”

她倒豆子一樣把想好的話說了,反倒有些局促,她實在不擅長籠絡他人。

裡德爾折返回她跟前,“我加入。”

他伸出手,凱瑟林一把握住,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