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媛無奈地看向周封儼，又不敢說他。

“好，你問。”周老板轉身負手，仰頭看向周遠行的巨幅照片。

竇野沒什麼感情地說：“沒有吸。”

林景媛點點頭，“沒吸就好。現在粉絲對偶像的包容度很高，這個跳舞視頻不至於毀掉你的事業，去微博上發個道歉聲明，再低調一段時間就過去了。”

竇野聞言睫毛輕顫。

“問完了？”周封儼轉身，雙手撐在紅木桌麵上，“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林景媛留下。”

老板發話，其他人都如蒙大赦地快步離開。

待人走光，周封儼弓著背問她：“怎麼想的，竟然找娛樂圈的男人談戀愛，不嫌臟？”

林景媛手插在兜裡，手指雜亂地互相碾磨，她說：“都是在娛樂圈工作的，誰有資格嫌棄誰，你成為老板之前也是拍電影的。”

周封儼從胸腔中發出冷笑。

“那你要找找個帥的，越是醜的、沒本事的，就越作妖。現在被綠了，感覺如何啊？”

“你真是殺人誅心啊。”林景媛剛才還沒什麼感覺，現在倒像個快要炸開的氣球，但火氣更多是衝周封儼去的，“跟誰談戀愛是我的自由，你多管閒事。”

周封儼不怒反笑，但笑容陰冷至極，今天恰逢陰天，從辦公室往外看天空都是灰蒙蒙的白色。

整個辦公室冷如冰窖。

林景媛從冰窖逃脫，感覺下半身已經被凍成冰棍了。

她隻記得周封儼讓她滾。

兩人共事多年，這還是第一次挨罵。

林景媛心情糟糕透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周遠行！

竇野在外麵等她，略矮的身高被魁梧的胖哥擋住。

他聽見聲音，往旁邊挪動一步，弱弱叫了一聲——

“姐姐。”

“你tm閉嘴。”胖哥警告地瞅著他，“做出這種事還敢撒嬌？”

竇野眼底一片寒涼，“我自知人微言輕，人人都可以輕賤，沒想到現在連句話都不讓說了。”

胖哥是個威武的漢子，實在聽不慣他這番話。

“竇野你敢不敢爺們一點，把剛才的話說清楚，誰輕賤你了？”

“胖哥，你先去幫我倒點水。”林景媛支走他。

等胖哥走後，她來到竇野麵前。

竇野囁嚅著青腫的嘴唇，“姐姐，你生我的氣了嗎？”

林景媛搖搖頭，“沒有。”

他眼神黯淡下來，“我就知道沒有。”

“嗯，先回去休息吧，彆想不開了。”林景媛比較擔憂他的精神狀態，現在藝人患抑鬱症的比例明顯增高。

尤其是竇野這樣心小的藝人，要格外關注這方麵。

“我不想回去。”竇野伸出手，像以前那樣去拉她的手臂，“姐姐，我一個人待著的時候就忍不住去翻微博，以前愛我的人今天都在罵，她們好像跟我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但我做錯什麼了嗎，我隻不過想在高壓工作下放鬆一刻。”

“我們做藝人的，沒有隱私，沒有隨便出門的權利，我為什麼會去酒吧放縱？就是因為她們剝奪了我其他的娛樂愛好。”竇野用力抓著她的胳膊，“姐姐，我就是她們的傀儡，我沒有自己的靈魂，你能懂我嗎？”

林景媛眸色複雜，她被抓住的手臂像塊浮木，是眼前男人的救贖。

從兩人在節目中結識到現在，她都在扮演一個醫生角色。

但今天她也需要被救助，因為……

她的感情被重創！

她的自信在崩塌！

竇野的負能量像漩渦將她也卷入其中。

“抱歉竇野，我現在沒辦法回複你。”林景媛將手臂抽走，“我想，我們不適合做戀人，還是退回同事關係比較好。”

“姐姐？！”

“竇野，你應該清楚我是個怎樣的人，對工作我眼裡容不得沙子，對感情也要求純白無瑕。”

竇野像個失去靈魂的破布娃娃，“姐姐是嫌我臟了。”

林景媛彆過去臉，“回去好好休息吧。”

她很少有承受不住負能量的時候，可是這次不一樣。

從年初開始，事業不順，苦心打造的演員都因私生活光速翻車，手中王牌夭折，隻剩下竇野。

竇野在今天也折了。

又是因為私德。

上個月，因為三年前的那番話，她成為最不看好的那個人的助理。

她看好的都不行，不看好的都成為當今最火的影帝了。

難道她看人的眼光真的有問題？或許是她不適合乾經紀人。

林景媛坐進車裡，額頭抵住方向盤，眼眶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