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國六十九年,楚桓率領霽州大軍,一舉攻破洛州守衛軍,直逼太子寢殿。
“太子殿下!不好了!洛州失守,霽州大軍已經把太子殿圍的水泄不通了!”京墨從門內看了一眼外麵的情況,慌裡慌張的跪倒在沈俸君的麵前。
“……咳咳”沈俸君抬起袖袍掩著唇咳嗽兩聲,並未立即作答。
三年前楚氏一脈擁兵自重,造反未遂,楚氏夫婦皆被斬首示眾,唯楚桓還僥幸活著,如今再度攻城掠地,想要替父母報仇,也是意料之中。
沈俸君沉思片刻,道:“替我更衣。”他拖著病弱的身軀從榻上起來,京墨連忙上前扶住。
“太子殿下,故人求見,不知可否一敘?”殿門外,一個冷厲的聲音傳來,他一字一句的啟唇,嗓音如沁入冰水般透徹。
“殿下……”京墨哆嗦著身子,顫抖著嘴唇,沈俸君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安心。
殿門開了,沈俸君被京墨攙扶著緩緩走出,楚桓坐在馬上,手勒韁繩,居高臨下的瞧著那個身裹鵝黃色狐裘披風,麵色蒼白的男子。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男人,眉如柳葉,身如玉樹,細腰翹臀,淩亂的長發絲似是來不及打理,隨意的披散在胸前和那雪白脖頸後,一雙桃花眼裡儘是柔情,薄唇嘴角輕勾起,有著淡淡笑意,儘管看著一副病弱模樣,卻依舊難掩那絕美的容顏,很少有男人長得像這樣。
楚桓陰沉著一張臉,冷眼瞧著他,“太子殿下,好久不見。”語氣中隱含一絲厭惡。
沈俸君也抬眼,打量著駿馬之上的男子,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高挺的鼻,嘴唇微微抿在一起,形成一種淡漠的弧度。一頭烏青長發用黑邊玉冠高高束起,垂在腰後,簡單的束身錦衣黑袍,勾勒出男人強壯結實的完美身材。
一如八年前初見之時,楚桓翹著二郎腿,倚靠在將軍府的屋簷之上,雙手墊在腦後,嘴裡叼著一桃花枝,眼含笑意,也是這般居高臨下的瞧著他。
沈俸君站在簷下,仰頭看向簷上人,少年郎生的灑脫俊逸,目若朗星,令他久久不能回神,就那樣佇立著,呆呆的望著。
少年郎嘴角微揚,跳下屋簷,落在了沈俸君的麵前,將嘴裡叼著那枝桃花取下,捏在手裡把玩著,笑得眉眼彎彎,“你是哪家的姑娘,生的這般好看,我以前怎麼沒在將軍府裡見過你?”
恍惚間,兩道身影重疊,卻不見那個吊兒郎當少年郎,隻有英姿颯爽楚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