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一亮,快步上前,輕敲了幾下門。
開門的是劉嬸,她肩膀上搭著一塊濕布,臉上還留著熱汗。
瞧見來了一個長相極其乖巧可愛的小姑娘,劉嬸有些意外:“咋的?”
蘇雨若沒聽懂,但看劉嬸一副疑惑的模樣,也能猜到這是在問她“敲門有什麼事”。
蘇雨若側身,邊指邊比劃:“打擾您了,想問您知道那邊的木屋主人是誰嗎?”
劉嬸遠遠望了望:“哦,那木屋是俺的,你有事?”
蘇雨若拿出一兩黃金:“可以給您換嗎?”
劉嬸看到黃金,一雙眼驟然瞪大:“那小破屋臟的很,東西又少,值不了這些嘞!”
蘇雨若搖頭:“搭建也需要時間,您願意換嘛?”
劉嬸“唉”了一聲:“俺倒是願意和你換,但俺不當家,說話不頂用。”
蘇雨若:“那我應該找誰呀?”
劉嬸吭吭哧哧好一陣,才道:“妹子,不是俺為難你哈。”
說著,劉嬸側身,給蘇雨若讓出進門的空兒:“俺相公劉大壯在屋裡吃飯呢,你自個兒過去問問。”
蘇雨若不懂,但還是乖巧點頭。
走進屋裡麵,蘇雨若在劉嬸的示意下推開一扇門。
裡頭的劉大壯坐在凳子上,他滿臉胡須、五大三粗,一腳踩著凳角,另一腳翹在木桌上,痛快埋頭吃飯。
蘇雨若試探:“打擾您一下?”
劉大壯乾飯的動作沒停,抬眼夾菜瞥見蘇雨若手中的金子時,瞳孔驟然放大。
他猛地站起身,嘴裡飯還沒咽下去,又看到蘇雨若戳心肝的容顏,直接噎住了。
他捶胸良久才沒噎死過去,回過神注意力又被蘇雨若手裡的金子吸引:“你有事啊?”
蘇雨若被大嗓門嚇到抖了一下,後退半步後,攤開掌心遞出金子:“想用這個和您交換荒地那邊的木屋。”
劉大壯吞了吞,皺眉:“荒地那邊的木……哦,你說的是裡麵隻有床榻和木桌的?”
蘇雨若比劃:“它有這麼大,裡麵的床榻是這樣的……”
劉大壯不耐煩打斷:“停停停,我知道,我的屋子我再不清楚?”
蘇雨若有些失落,看樣子交換是沒有希望了。
蘇雨若抿了下唇,正準備道彆,不遠處的劉大壯忽然邁出一大步,飛快抓走她手上的金子。
手上一空,蘇雨若愣住:“您這是同意換了嘛?”
劉大壯用力咬了一口金子,很硌牙,純的。
把沾上口水的金子朝胸口一抹,劉大壯含糊道:“啊,你看著辦吧。”
蘇雨若搖頭:“我們要畫押,不然金子不能給你的。”
劉大壯“嘖”了一聲:“世界最麻煩的莫過於娘們。”
娘們是什麼?
蘇雨若皺眉,困惑看向劉嬸,後者笑著點頭:“咱依著就好。”
劉大壯站起來,抖抖一身肥膘,朝劉嬸道:“有你插嘴的份兒?休息夠了就趕緊去種地,杵這兒乾什麼?”
劉嬸慌忙低頭“誒”了一聲:“俺這就去。”
待劉嬸離開,劉大壯把金子揣進衣襟,罵罵咧咧:“這老娘們真是慣會偷懶,你你你,跟我過來啊,乾站著做什麼,不是要畫押?”
蘇雨若皺眉,總覺得那些話並不好聽,可劉嬸沒生氣,也沒流露出任何不滿。
白了一眼走神的蘇雨若,劉大壯自個兒幾乎把屋子翻遍了,才找出來兩張紙。
他把紙朝木桌上一甩,原本就落灰不乾淨的紙又沾上了他乾飯時滴在桌子上的油。
蘇雨若瞧見,有些不忍下手。猶豫之際,門被人推開了。
“我來吧。”
聽到熟悉的聲音,蘇雨若一驚。
劉大壯“嘖”了一聲,抬起頭嚷嚷:“真麻煩……”
話未說完,劉大壯後退了半步。
來的人身高八尺有餘,雖麵如冠玉,但眉眼深邃,不像是個普通人,倒像高高在上的王爺。
莫名的恐懼感襲遍全身,劉大壯避開陸景風冷淡的眼神時,不忘瞪一眼放陸景風進來的劉嬸。
劉嬸怕他生氣,投過去一個示好的眼神:“俺怕妹子誤事兒,不如男的中用。”
劉大壯正在氣頭上,聽到這兒滿意不少。
沒理會屋內不怎麼正常的兩人,陸景風走兩步,停頓一下,又一瘸一拐朝蘇雨若過去:“你有筆嗎?我把木屋所在之地畫下來。”
看陸景風走的很可憐,蘇雨若上前扶住他的胳膊:“沒有,疼不疼呀?”
陸景風忍著沒掙開她的手:“……疼。”
他從蘇雨若出木屋起,就跟在後麵。
一麵之詞,不足以信,他要再確認這人是不是真的沒有威脅。
等到蘇雨若快被坑的時候,他心裡有了一個想法——
蘇雨若不足為懼,被嘲諷都沒有生氣,是個純傻的。
原本還害怕的劉大壯,一聽來的男人是個殘廢,又不畏懼了。
他找了臟兮兮的毛筆丟給陸景風:“畫吧。”
裝模作樣,嚇唬誰呢?位置錯一丁點兒,他都不認這畫押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