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除了狗仔之外,這個世界上的瘋子和變態也不少,作為一個公眾人物,即便顧斐兒從小生活優渥,她也早已經清晰的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的參差。
淺睡了半個小時之後,顧斐兒聽到手機上麵高萱萱信息的特彆提示音,忽然就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她點亮手機卻看到高萱萱說,“我派人查了你家外麵的綠化和草坪都沒有藏人,也沒有偷拍設備,我們的人又去保安那裡查了監控,最近一個星期之內,並沒有陌生人靠近你的房子。我明天再派人到你家來看看,你還是彆想那麼多,趕緊睡覺吧。”
看到最後那句話,顧斐兒知道高萱萱肯定是覺得她想多了。可是仔細想想,她住在彆墅區裡,附近沒有高樓,鄰居家的間隔也很遠,如果有人偷跑進來偷拍,肯定隻能躲在草坪樹林裡安裝偷拍設備,隻需要用金屬掃描器把這些地方全都檢查一遍,如果沒發現異常的話,那就是沒有了。
何況躺在床上小睡了一覺,顧斐兒就沒再感覺到那種窺探的目光了,這讓她不得不懷疑是最近拍電視劇太累了,精神緊繃出現了幻覺。
說起來這還是顧斐兒第一次在長篇電視劇裡擔當女主角,以前她基本都是在拍電影。唯二兩次拍攝電視劇的經驗,其中一次雖然說是女主角,但卻隻是在軍旅題材的電視劇裡飾演男主角的妻子,實際戲份並不多。
還有一次是在家庭劇裡飾演女主角的妹妹,作為事業成功的對照組,同樣隻需要光鮮亮麗的出現在鏡頭裡就可以了,這一次的戲份更少,嚴格來說隻能算作是客串。
相較於電影拍攝,一個場景就要拍好幾天,每個鏡頭都要精雕細琢,電視劇的流程很快,臉上的表情也要更誇張,更接近於舞台表演,而不是情感流露。可以說這樣的表演是接近於機械的,然而機械的勞作也很辛苦,所以心中還是有些疑慮的顧斐兒,還是很快就睡著了。
顧斐兒離開樓下的大廳之後,環境變得漆黑安靜,賀蘭語不敢再離開棲身的畫框,說實話她對自己現在的樣子,一時半會兒還有點接受不了能。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她的視野跟作為人的時候很不一樣,可以同時看見整間屋子裡的所有景象,包括自己棲身的這一幅畫。
那是一些紅色的線條,看起來像是兩個手牽手的人影,但是仔細去看又仿佛一種抽象的符文,當賀蘭語發現這一點的時候,突然覺得腦子如針紮般的疼痛,一時竟然頭暈目眩起來。
賀蘭語趕緊將自己的目光從畫麵上移開,那種疼痛的感覺終於瞬間消失無蹤。麵對這樣的情景,即便賀蘭語沒有絕頂的聰明才智,隻要她不是一個真正的傻瓜,也能明白自己變成鬼,並且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肯定跟這幅畫脫不了乾係。
想到這裡,賀蘭語的腦海裡便不自覺的描摹起剛才從畫麵上看到的線條,當那個線條在她的腦海中出現的時候,刺痛也在同一時間出現了,隻是這一次的痛感比剛才減輕了很多,從鋼針變成了無法刺破皮膚的麥芒,有點微微的痛,有點癢。
在疼痛尚且能夠忍受的情況下,她沒有立刻撤回自己的心神,反而更加仔細的描摹著腦海中的線條,又或者說是她直接看的入迷了。
這一入迷,時間就仿佛變成了靜止狀態,瞬間就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剛剛五點鐘,顧斐兒準時起床,她的助理趙新燕幾分鐘之後也提著食材出現在了彆墅裡。
趁著顧斐兒洗漱的時間,趙新燕用核桃和黃豆磨了豆漿,煮了基圍蝦,又燙了一些蔬菜拌上生抽和蒜汁,再蒸兩個小小的雜麵饅頭,做了一頓簡單的早飯。
喧鬨的場景把賀蘭語也給吵醒了,她醒來後第一時間就感覺自己變得更加輕盈,手腳也更加有力了。
輕盈和力量似乎是互相矛盾的兩組詞彙,可是有過鍛煉經驗的人應該都知道,經過一段時間的鍛煉之後,可以跑得更快跳得更高,那就是輕盈的感覺,同時力量也會得到相應的增加。
僅僅過了一天晚上的時間,賀蘭語就明顯感覺到了自己身上巨大的變化,這讓她對自己棲身的畫更感興趣了。
昨天晚上她雖然一直盯著自己腦海中描摹出來的線條,但她真正看到那幅畫的時間隻有不到半秒鐘,所以這時候她非常強烈的希望能夠再看看那幅畫。
當賀蘭語腦海中的願望過於強烈時,她就不再用還沒有習慣的全方位視角去看那幅畫,而是習慣性的站在了那幅畫的麵前。
當刺痛的感覺再次來襲時,賀蘭語卻高興的笑了起來,她抬起自己蒼白的手,又低頭看向自己穿著拖鞋的腳,她終於從牢籠一般的畫框裡逃出來了,這讓她怎麼能不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