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斐兒的眼睛落在賀蘭語的臉上時,賀蘭語赫然間從顧斐兒的瞳孔中看見了自己的影子,她驚訝的張了張嘴巴,眼中的赤紅突然退去,有點羞怯的問道,“你能看到我嗎?”
“當然能看見。”顧斐兒看著地上的水杯不解的問道,“你為什麼打破我的水杯?”
說到這裡,賀蘭語才想起躲藏在樓梯間陰影裡的殺手。她趕緊飄到樓梯間旁邊,卻發現那個穿著保安製服的殺手竟然非常鎮定的掏出了一把槍,和一個銀色十字架說,“我本來不想動槍的。”
在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他就連續扣動了扳機。
在這個全世界禁槍最嚴格的國家,到處都是安檢,私藏槍械所引起的關注,有時候比殺人還要大。所以即便是接了殺人的任務,也從黑市上搞到了一把絲絨組裝的小口徑的槍,這個殺手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也沒想過要拿出來的。
而且除了手裡有槍之外,長期在生死之間徘徊的殺手,同樣也知道這世界上除了活人的世界之外,還有鬼怪的世界。所以他早就花大價錢,買了一個大主教配戴過的十字架貼身放在身上。當他穿過東南亞的密林偷渡到這個國家的時候,十字架就曾經保不下過他一命,在常年戰亂凶案頻發的地區,鬼魂實在不算什麼稀奇的存在。
所以殺手看到賀蘭語出現,隻是因為自己的計劃被破壞而惱怒,卻絲毫沒有看到鬼魂的驚慌。
當他發現自己的行蹤無法掩藏之後,也就毫不遲疑的扣動了扳機。他手裡的槍帶了消音設備,開槍的聲音跟開一瓶啤酒差不多,周圍的住戶肯定也不會發現,而他的同夥已經用上周的畫麵,替換了小區的監控畫麵。所以就算他用槍打死了顧斐兒,大不了明天顧斐兒的屍體被發現時,追捕他們的力量會變得更強。但影視城這裡距離最近的海邊隻有一百多公裡,開車隻要一個多小時。在天亮之前,他們早就已經離開了這個國家,之後的追查就跟他們沒有關係了。
當賀蘭語飄向殺手的時候,顧斐兒才終於看到,自己家裡進了一個形狀詭異的人。對方穿著保安製服,頭上卻戴著夜視儀,手上還端著槍,顧斐兒幾乎來不及思考,隻聽到對方說了一句話,便看到槍口上冒出了火星。
有一瞬間顧斐兒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可是下一瞬間她就突然感覺自己的家裡狂風大作,仿佛有一個颶風在他的家裡肆虐,吹起了家裡的桌椅板凳,櫃子和牆邊的掃地機器人。而那個殺手連開五槍,卻都被颶風刮偏了,分彆打在了側麵的牆上和樓頂上。
突然暴動的賀蘭語雙眼又變的赤紅,她看向殺手的目光變得殘忍嗜血,她幾乎忍不住想要馬上衝過去,將眼前這個人撕碎。然而心底深處卻又有一個聲音弱弱的說,千萬不能殺人,殺了人你就萬劫不複了。
站在背風方向的顧斐兒,還是感覺有風吹到她的臉上,而她身上的裙子,也在風中不斷的飄搖,她抬手壓下了到處亂飄的裙子。
她看到賀蘭語有點呆呆的站在那裡,不禁擔心的問道,“你還好吧!”就算是鬼魂想要掀起剛才那樣的颶風,應該也很費力吧。
賀蘭語被顧斐兒的聲音驚醒,的確感覺自己又變虛弱了很多,她看著自己手上的皮膚都比剛才透明了一些。可她依舊用堅定的語氣對顧斐兒說,“彆擔心,我沒事。”
說完她又看向剛才站在風口上,為了不被颶風吹走,隻能躲到了三人坐沙發後麵的殺手。
被賀蘭語盯住的殺手,此時變得非常緊張,連喘氣的聲音都忍不住變得粗重起來。現在他隻剩下一顆子彈了,手裡的十字架雖然能夠保護他不被鬼魂近身,卻沒辦法對鬼魂主動進攻。
殺手又不甘心的看了顧斐兒一眼,難道就要讓這一千萬從自己的手裡溜走嗎。
然而事不可為,還是小命更重要。想到這裡殺手果斷舉起手裡的槍,對準身後的玻璃開了一槍,就在玻璃嘩嘩落地的聲音中,他直接衝了出去。
就在他衝到窗口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腦後傳來一陣風聲,可他確信手中的十字架能夠保護他不被鬼魂傷害。所以他並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頭。
下一秒,殺手隻感覺後腦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直接摔到了碎玻璃上。
顧斐兒放下投擲出古董青花瓷花瓶的手,最近雖然沒時間鍛煉,其實她還挺擅長球類運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