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陳京墨早早來到餐廳換好工作服,他今天是晚班,必須提前來準備才行。
出了換衣間,陳京墨迎麵遇上了剛結束白班的溫海。
走廊十分狹窄,陳京墨抱著換下的衣服貼緊牆邊,想儘可能讓出足夠多的位置供對方通過。
溫海停在換衣間門口,皺眉道:“貼那麼緊乾嘛,我有這麼胖嗎!?”
“沒、沒有!”陳京墨愣愣搖頭。
“那還不快滾出去。”
陳京墨匆匆往門口走去,在與溫海擦肩而過時,陳京墨頓了片刻,就昨天溫海解圍一事,向對方道謝。
麵對少年誠懇的謝意,溫海反唇相譏,“你以為說幾句好話,我就不會罰你損壞盤子的錢嗎?”
陳京墨不服氣,忍不住辯解道:“我沒有摔壞東西!”
“昨天中午你撤下來的盤子,重疊高度超過了規定的二十五厘米,你走後頂端滑落並摔碎的盤子有五疊,價值六百多元,員工意外損壞按規則隻需賠償百分之五十,也就是三百左右。”
“什麼?三百!”
“你以為我在騙你?不信大可以去調取監控,賠款限你今日內交齊!”
陳京墨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換衣間,連方姐來到自己麵前了也不知道。
“小墨,怎麼了?”
搖搖頭,陳京墨覺得方姐可能是把溫海想得太好了,導致他也信以為真。
“身子不舒服的話去後麵休息一下吧。”方姐擔憂道。
“沒事,方姐我去工作了。”
陳京墨躲過對方伸出的手,迅速去到了前廳。
走廊上,方姐盯著陳京墨消失的身影,扭頭看向陰影處的男人。方才兩人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溫海,你真要替那孩子交三百賠償嗎?”方姐躊躇問道。
“六百太多了,折中給他吃個教訓,免得下次再犯。”換好私服的溫海靠在牆邊,同對麵的女人閒聊,“你知道西蒙先生很討厭這些。”
“待會兒我做賬的時候,這六百我就全放那孩子名上了?”
溫海點點頭,眨眼間就消失在了過道上。
方姐全名方芳,是西餐廳的財務經理,平常食材采買還有餐具用具折損都由她負責,溫海是跟她同一期進來的,現在負責管理店裡的員工。
兩人是這間西餐廳資曆最老的,從開店初時就跟在西蒙的身邊,迄今為止,大概也有七八年了。
少年是西蒙先生親自招進來的,因為那時人都招得差不多了,突然多出一個名額讓溫海和方芳很是驚訝。直到親眼見到了陳京墨本人,方芳就知道原因為何了。
換作是她,大概也會為少年破例。
………………
接近中午12點,事先預訂好位置的客人陸陸續續來到餐廳。
陳京墨和另外四名服務員忙得腳不沾地,點餐撤盤,經過一個月的訓練,五人的默契配合對應中午人流還算得上是遊刃有餘。
“小陳帥哥,這瓶酒可以幫我送給一號桌的客人嗎?”
洗碗池邊,一名短發女生略帶討好地衝麵前的少年眨眨眼,“我想去一下廁所………”
陳京墨放下手裡的盤子,點點頭,“給我吧。”
“謝謝!”
女生歡呼地將手裡的酒瓶遞了過去。
瓶身上貼著不認識的外文標簽,好像是英文還是什麼字,歪扭的字母上方還印著一頂金冠。陳京墨在這裡工作了大半個月,還從沒見過他們有賣這個牌子的白葡萄酒。
這瓶係著藍色絲絨綢帶,裝著淺淺琥珀色液體的酒,大概率是客人自己留存在他們店裡的。
西蒙先生的這家店實行嚴格的會員製度,光入會費都以萬為單位,理所當然,會員能享受的一係列特權普通客人是無法享受的。
為了讓客人隨時喝到心儀的酒,西蒙特地開辟了一間屋子用作貯存,還花高價購置了一係列設備。這也是很多客人寧願交錢入會的原因。
理了理歪斜的領結,陳京墨拎住瓶頸,不做耽擱地往一號桌走去。
周圍的客人兩兩成雙,大多數都是一男一女前來約會,就說靠窗的那個位置,西裝革履的男人簡單幾句話,就逗得對麵的女人嬌笑連連。
“嗬嗬,江少您真會說話。”女人含羞帶怯地偷偷瞧了眼俊朗帥氣的男人。
“像白小姐這樣優秀的女孩,自然要找比我更好的人了。”
“不就是江少您嘛。”女孩嬌嗔打趣道。
男人皮笑肉不笑地眯起眼,“我可不敢當,江家和白家的婚事,還希望白小姐高抬貴手,就此作罷。”
聽聞對方要取消婚約,白沫沫頓時臉色突變,“你說什麼?”
“江白兩家不會聯姻。”
“可我爹已經跟江伯父談好了,下個月就是我們的訂婚宴!”
“白小姐,我不會娶你的。”
“為什麼?”
白沫沫不甘心,她喜歡了對方整整五年,從大學第一次見麵開始,她就無可自拔地愛上了這個男人。
“我不喜歡白小姐。”男人斬釘截鐵地拒絕,“而且我已經有戀人了。”
為了徹底擺脫女孩的糾纏,男人用事先準備好的理由搪塞。
“你是指這個女人嗎?”白沫沫冷笑,從包裡丟出一疊照片。
男人淡淡瞥了眼桌上的照片,意外對方竟然這麼迅速就把人給查出來了。
照片裡的女人是他故意找人假扮的女友,本來就是打算在明麵上氣氣白家,特彆是白家小姐白沫沫,如果對方能一怒之下解除婚約那就再好不過了。
“你的假女友什麼都跟我說了,你根本就沒有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