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爸說你惹江叔叔生氣了,讓你趕緊回家道歉!”母文樂悄聲道。他這通電話都還是瞞著家裡人打的。
“行了我知道了,謝謝你文樂。”
“那你自己保重啊,撐不住就乖乖回家跟江叔叔道個歉,彆犟得跟頭驢一樣。”
“嗯。”
江覺辭麵無表情地掛掉手機,在聯係人列表上翻了一遍,找到幾個平時玩得不錯的朋友,江覺辭分彆給他們打了過去。
聽著電話裡傳來的抱歉和推脫,江覺辭抿唇,江鶴卿為了迫使他妥協,竟然連他周圍的人也不放過。
‘嘀嘀’,手機提示音忽然響起,暗了一個度的屏幕散發出微弱的白光,右上角的紅色電量條讓江覺辭忍不住蹙眉。
屋漏偏逢連夜雨,偏偏在這個時候沒電,江覺辭關掉手機,正愁今晚落腳的地方時,旁邊陡然傳來的爭吵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站台旁賣烤紅薯的大爺臉色激動地揮舞四肢,梗著脖子正在和一位年輕人爭論。
“年紀輕輕的,連個紅薯都買不起!”大爺往地上呸了口唾沫星子,不耐煩道,“十塊就是十塊!給錢給錢!”
“你明明說的是四塊!就一破紅薯還想訛我?門兒都沒有!”對麵的人氣勢同樣不輸大爺。
“我說的是十塊!十塊!”大爺再次強調。
“啊?一破紅薯你賣十塊!想把顧客當傻子嗎?!”年輕人甩臉,丟下手裡剛包好的紅薯,“不要了!把錢還我!”
這時大爺不樂意了,錢他都揣進包裡了,好不容易來單生意,說什麼都不願意把那四塊錢還回去。
“不行,這紅薯已經被你吃過了,你必須再拿六塊給我。”
“放屁,我什麼時候碰過這紅薯了!”
兩人的爭吵聲愈演愈烈,來看熱鬨的人漸漸圍成一堵人牆,眾人聽了半晌,大致搞明白了事件首尾,最後還是在一名熱心市民的幫助下,迫使大爺還了錢。
“謝謝啊。”陳京墨整理著四張揉皺的一元小鈔,微微側頭衝那人道了聲謝。
剛剛他與那大爺吵得不可開交之際,就隻有身後的人仗義執言幫了他,其它人要麼看熱鬨要麼在一旁添柴加火攛掇他乾架,搞得陳京墨頭都要大了,他就想拿回自己的四元錢,而不是進警局喝茶。
“不用謝。”
江覺辭勾唇,看見少年臉上那副像見了鬼一樣的表情,頓時笑出聲。
“你怎麼在這裡!”陳京墨被嚇得連連後退。該不會是他揍對方的事被發現了吧?
“路又不是你修的,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
陳京墨眼神閃爍,悄悄打量了對方幾眼,男人一臉坦然的模樣,看起來不像是對自己懷有報複心。
“剛、剛才謝謝了,再見!”
丟下這句話,陳京墨扭頭就溜了,仿佛身後有吃人猛獸在追趕他一樣。
江覺辭被對方的突然逃跑弄得措手不及,他想說自己長得有那麼可怕嗎?不管之前在餐廳還是剛剛,這隻小老鼠總是想方設法的在遠離他。
陳京墨急匆匆拐進不遠處的小巷,沒等他歇口氣,身後仿佛魔鬼般的腳步聲緊跟而來,陳京墨剛邁開腳,肩膀就已經被人給抓住了。
“你跑什麼?”江覺辭明顯不悅。
“那、那你追我做什麼?”
江覺辭挑眉,提起快要癱倒在地的少年,“你不跑我會追嗎?”
陳京墨,“.....……..”
“記得前幾天,我好像給了你不少錢吧。”江覺辭低頭思索。
“你要乾嘛?”陳京墨警惕地往後縮,“那錢是我陪你演戲的報酬,休想要回去!”
江覺辭失笑,他並不打算要回錢,“那錢好像有兩千吧?三千?”
實際上是四千八,陳京墨回去後特地數了一遍,但他不可能告訴對方真實數字,連撒了多少錢都不知道,這冤大頭他不當誰當?
陳京墨在心底白了男人一眼,“三千二。”
聞言,江覺辭卻是微微一笑,那隻擒住對方臂膀的手忽然用力,語氣不容置喙,“怎麼可能才三千,你在騙我。”
陳京墨疼得皺眉,但很快男人便鬆了力道。
“放心,不管是多少,那錢都是你的,我不會要回去。”江覺辭戲謔道,“隻不過你還要再幫我一個小忙。”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陳京墨思考了下利弊,隨即慷慨答應了下來,“說吧,什麼忙。”
“帶我回家。”
“???”
陳京墨看向男人的眼睛裡忽然多了幾分憐憫,像在看大傻子,“你連你家的路都不認識了?真可憐.…...”
江覺辭嘴角抽了抽,“我說的是帶我回你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