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廳的換衣間,陳京墨靠在一旁的牆上打盹。
勉強容納一人狹小空間內,江覺辭強忍渾身的不適,迅速換上了工作服。
“有沒有大一號的?”
門外的陳京墨看著麵前高大的男人,頓時眼睛一亮,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一副好身材穿起西裝來就是要賞心悅目得多。
至少比店裡那幾個歪瓜裂棗帥多了,不僅人醜還愛打小報告,陳京墨想起白班的幾個同事就氣不打一處來。
“沒有大的了,這個號你穿挺合適的啊。”陳京墨毫不吝嗇讚美。
江覺辭有點不舒服地扯了扯衣領子,“有點勒脖子,太小了。”
“誰讓你把扣子係到最上麵的。”
陳京墨無奈,走上前幫江覺辭解開幾顆紐扣,“店裡又沒規定要全部係上,覺得不舒服就鬆幾顆。”
江覺辭立在原地,柔軟的發梢劃過他的臉頰,引起一陣電流竄過的酥麻。
少年專注於手中的紐扣,前傾的身子幾乎貼在江覺辭的胸膛上。稍一低頭,甚至能清楚看見對方頭頂上乖巧的小漩渦。
江覺辭輕輕吸氣,懸浮於發間的淡淡馨香悠然飄過,像是石榴花的味道。
“你用的什麼洗發水?”江覺辭恍惚道。
“什麼??”陳京墨疑惑地抬起頭。
清澈的瞳孔像一汪盛滿月光的井水,少年靈動地眨眨眼,如煙火般絢麗的瞳色轉瞬即逝。
江覺辭聲音一哽,“是石榴花味?”
想了好一會兒,陳京墨才意識到對方是在跟自己討論洗發水。
“忘了,超市大促銷隨便撿的,你要喜歡回去抄下牌子。”
陳京墨歪頭回憶起自己當初買洗發水的過程,好像是在貨架上隨便拿的,什麼味兒他也不清楚。
替江覺辭解下兩顆紐扣,陳京墨功成身退,“等會兒領班會給你稍微培訓一下,第一天兼職估計就讓你乾乾傳菜點單的活兒,挺簡單的不用擔心。”
“培訓多久?”
“兼職培訓一個小時之內。”
“確實是挺簡單的。”江覺辭語氣淡然。
“友情提醒,犯錯太多下班可能結不了工資。”陳京墨嚴肅臉,“到時候可沒人還我的一百五。”
江覺辭嘴角微微上揚,“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好好乾!”陳京墨喜笑顏開。
轉眼到了晚上,裝潢華麗的西餐廳褪去白日的冷清,隨著一首清越激昂的小提琴曲終了,台下紛紛響起叫好的掌聲。
靠近大廳裡側的雙人座位上,一名身材豐腴,妝容精致的女人手執菜單,漫不經心地按響了服務鈴。
正在附近上菜的江覺辭聞聲便走了過來,“您好女士,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的嗎?”
周夫人眼中的驚豔一閃而逝,前段時間遇見的那個小男生極品歸極品,可惜太嫩了。沒想到她幾天沒來這家店,居然又多了一名更符合她胃口的男人。
周夫人色欲熏心,迫不及待地抓住了江覺辭的手,有了前車之鑒,她害怕麵前的男人也像之前那個小男生一樣溜走。
“你也是才來的新人?”
周夫人用熱切的目光上下打量,左右手不斷在江覺辭的手上摸來摸去,這身材臉蛋,S市的白馬會所都沒有這麼頂級的。
江覺辭單手拎著上完菜的托盤,眼神陰冷地盯著下方的胖女人。
“今天剛來的。”
女人做作地掩嘴輕笑,上了年紀的聲帶在一番矯揉造作下,發出宛如鋸木頭的乾澀笑聲。
“你乾這能賺多少?不如辭了跟著我,保你天天吃香喝辣的。”
江覺辭冷哼,麵無表情地拂開女人的手。
“哎呀,這麼急著拒絕乾什麼,年輕人就是不知道這裡麵的好處。”周夫人嬌嗔,眼底責怪對麵的小年輕不懂事,“這侍候人的工作一年乾到頭也就那麼點兒錢,還不如侍候我,這價錢可不一樣。”
不顧對方愈加難看的臉色,周夫人強行拽過江覺辭的手,死死不放。
江覺辭冷笑,麵前的女人他其實認識,是S市一個珠寶商的妻子,產業規模不小,不過近年來卻開始走下坡路了。
“周夫人,您如此饑不擇食,對得起九泉下的周先生嗎?”
“你、你認識我?”
江覺辭睨了眼下方的女人,不置可否。
周夫人媚眼如絲,還在試圖勾引,“嗬嗬,認識也好,那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吧。”
江覺辭躲開了對方那隻想要摸自己臉的手,語氣森然,“周夫人,再這樣下去彆怪我不客氣。”
“怎麼個不客氣?小帥哥,你是嚇不到我的。”
江覺辭笑了,“周氏集團的周夫人,關於你侄子偷偷轉移公司資金的事,想必你還不知道吧。”
“什、什麼!”
周夫人瞠目結舌,似乎不敢相信,“這不可能!”
她的侄子一向不學無術,兩年前她便將人給弄進了她丈夫的公司工作。可麵前這個男人怎麼知道她侄子的事?
“不過就算你現在回去查公司的賬目,可能也已經來不及了。”
“你到底是誰?”周夫人驚慌了片刻,她察覺到麵前的男人可能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江覺辭輕笑,正想警告周夫人識趣一點時,身子忽然被人往後拽去。
陳京墨從女人胳膊裡奪過江覺辭,將那具高大的身影藏在了自己身後。
“周夫人,好久不見。”
“是你啊。”
周夫人心不在焉地回了句,就算眼前有再極品的小帥哥她也沒心思去撩了,剛才男人那番不知真假的話毫厘不差,正正好紮在女人的心窩子上。
撤下菜單,周夫人忙不迭地衝出餐廳,她得抓緊時間回去看看公司的財務情況,萬一真跟男人說的一樣,周夫人非得親手弄死那吃裡扒外的東西。
陳京墨訝異地瞪大了眼睛,他還是頭一次看見女人這麼輕易地就放過到手的目標。
“那個女人你下次見到小心點,不要被她給纏上了。”陳京墨轉頭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