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連剪刀都不要了,連忙跑來跟皇帝一起用膳,她既然是祁正名義上的繼母,這些事肯定不能坐視不理。
沈清清屏退左右,對著祁正斟酌道:“皇上,不如選幾個秀女進宮吧。哪怕是好生養著,也比現在鬨得沸沸揚揚好,朝堂不穩,藩王也虎視眈眈,這樣下去遲早惹人懷疑。”
祁正也算是由沈清清帶大的,更是借助沈家的勢力才能穩坐帝位,所以對她很是依賴,兩人之間大多時候無所不談,不存在後宮不得乾政一說。
祁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自己小時候和娘親相依為命,後來在朝夕相處中把沈清清視為寄托。可是現在所有人都逼她大婚,自己隻要和沈清清在一起就很滿足,不想破壞這份安定。兩份之間身份懸殊,又同為女子,自己的想法本就驚世駭俗,不奢求能夠得償所願,可是一旦選秀自己心裡的那點見不得光的心思便徹底無望了。
“可以不要嘛?你知道的,我本來也不會有子嗣”祁正心裡尚存一絲僥幸。
“選人進宮隻是掩人耳目,至於子嗣你可以選一個適合的男子去父留子,找個借口去行宮生下孩子。到時候我也可以放心離開了”
“你要走!”祁正驚慌出聲,她從來沒跟自己提過要走的事情。
讓祁正心亂的不僅僅是沈青青要走了,還有她就這麼把自己輕輕鬆鬆的安排了出去,祁正甚至感受不到沈青青的一絲不舍。
“這裡已經困住我太久了,遲早有一天我和整個沈家都是要離開的。”伴君如伴虎,沈清清從來沒有因為祁正小就看輕她。
不可以,祁正知道一旦離開兩個人真的就再也見不到了。
祁正無法接受任何她可能要離開的可能,就算被厭惡也要想儘辦法把人留下,索性不管不顧將埋藏在心裡的話脫口而出:
“兒臣隻願同母後兩人相守在這宮裡。”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皇帝慎言!”沈清清皺著好看的細眉說道,眼裡透露著責怪,就像在訓斥祁正的胡鬨、荒唐。
這兩年祁正對沈清清的態度越發古怪,親昵有餘,恭敬不足,讓人心裡隱隱不安。
祁正愣了一下,她並不後悔說出了心裡話,卻被沈清清如此抗拒的態度傷到了,索性破罐破摔:
“既然母後裝傻,朕不介意把話說的明白。”
“沈清清,我喜愛女子,喜歡你,更不會和男人在一起。我要和你在一起。”
沈清清長在邊關、民風彪悍,並不是很在意這些男歡女愛、同性相好,但她從沒想過皇帝已經瘋到這種地步,畢竟兩人的身份擺在那裡,一個皇帝,一個太後。
一時之間,兩人相顧無言。
祁正受不住像現在兩個人之間的沉默,她本來就是被動的一方,焦急的靠近、又緊張的不敢上前,隻能緊緊的攥著沈清清寬大的衣袖,用力到手上青筋暴起,心裡害怕留不住她。
“母後,我真的好喜歡你!不管是男人、女人我都不想要,我隻想和你在一起。”
“我愛慕你……想親近你……十分喜歡你,你想怎麼樣都好,隻要你彆走行不行。”祁正語無倫次。
突如其來卻又有些果真如此的表白讓沈清清一時愣住了,她怎麼敢說出來!
“住嘴。”沈青青心裡亂的很。
祁正心裡著急,哪裡肯聽這些。如果現在不說,以後都沒機會了。
“母後,從很久之前我就喜歡你了,我們已經一起生活這麼多年了,見不到你我會瘋的。求你彆走。
隻要你肯留下來,我保證你說什麼我都會聽得,你讓我做什麼我也都會做的。我們就像現在這樣相處,我不會強迫你的。”祁正低聲乞求,企盼能夠得到對方的回應。
沈清清聽祁正越說越不像話,自己羞於再聽她說些孟浪的話,便奮力掙脫開來,看祁正還要抱上前來,情急這下揮手一記耳光重重扇在祁正的臉上。
“不知羞恥,枉顧人倫,我是先帝的皇後。你如何敢對自己的繼母有這種想法”沈清清也很驚訝自己居然那麼衝動,但也是悔之晚矣,加上又是祁正無禮在先。
“嗬,人倫?你和先皇既無夫妻之實,於我又無血緣之親,為什麼不行?”祁正輕蔑的笑,一個在冷宮裡嘗遍了人心險惡的人,怎麼可能會在意這些狗屁的倫理枷鎖。
但是祁正很了解沈清清吃軟不吃硬,馬上又換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彎下腰扯著沈清清的衣袖緩緩到“母後,求求你,不要把我想的那麼壞,我隻是喜歡你。”
沈青青確信皇帝瘋了,一個口口聲聲自稱兒臣的人居然向自己的母後求愛。
“決不可能,皇帝日夜操勞有些神智不清了,今日之事就當從未發生,往後莫要再說些胡話!”沉清清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匆忙離開,一刻不敢耽誤,她心裡亂的很。所以她並沒有看到祁正委屈到要哭出來的臉色。
祁正望著離開的人鼻子酸酸的,很努力的忍著不哭,保持自己的帝王威儀。
把嘴裡被打出的血很自然的咽了下去,喉嚨裡一股鐵鏽味。
在窗戶紙沒有捅破之前,她可以滿足現狀;現在……
自己想要的不擇手段也會得到。
皇帝最擅長的事情就是翻臉不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