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卻對官方回答很是滿意。
他回頭找陳祁軒,告誡他。“答題,你得掌握好思路,彆想什麼說什麼,你看這篇課文,寫的是童年,那就往童趣想,往好詞想,籠統那麼幾個詞,大差不差你往裡套。”
“幼稚,矯情,這都什麼詞。”
“能往答題卡上答嗎?”
陳祁軒無言以對,“對不起老師。”
他知道正麵人物裡不能出現這幾個形容詞,這無疑是大忌,白白丟分,也知道真正考試的時候他該怎麼答。
可。
一顆糖就斷定母親不愛自己。
那他呢?
他怎麼算?
“行了,就到這兒吧,同學們放學。”
陳祁軒歎了口氣,將筆袋裡的零碎挑挑揀揀,攢起來,還能廢物利用,他記得自己的鐵櫃裡應該有幾支筆。
“走啦!走……”
“不是,今天不是說好去體工場打球嗎,你丫快點!”
“快,趕不上車啦!”
班級裡人陸陸續續走乾淨,簇擁著一二人,喜眉眼開,從他身邊呼嘯而過,追逐著打鬨著,奔跑著下了樓。
他瞥了一眼,並不關心。
他得先找到他的筆。
陳祁軒悶不做聲的在書包裡掏鐵櫃的鑰匙,掏了半天,卻摸不到鑰匙,熟悉的地方也沒有,大抵是丟了。
“嘖。”
這一天天,怎麼這麼鬨心。
他試探性去抓櫃子的把手,果不其然,櫃子開了,裡麵被人惡意塞了滿滿一堆垃圾的廢紙團,放置的卷子夾裡所有的卷子都丟了,書也被辣椒油浸透了,一股辣條味。
“……”
陳祁軒扶著櫃門,沉默良久,終究動了9心思,將紙團掏出來,一攤開,真的是他昨日月考的卷子。
“陳祁軒”。
“1422號初一一班”。
“114分”。
幸好,卷子上午都講完了。
他將紙團一個一個攤開,所幸都是無關緊要的測試卷和作業,扔了也就扔了,於是籠統都丟進垃圾桶裡。
書。
被浸透了辣椒油的書,救不了了。
陳祁軒檢查了一番,油將空白的紙張都吞噬了,正反麵的文字都疊在一起,難分,但還有一線生機。
那,還能用。
他沒錢買新的。
他收拾了一圈櫃子,將裡麵大概的物什都收拾了一通,但唯獨沒摸到筆,一支也沒有,他得現買一支。
“啪——”
罷了。
陳祁軒掏出兜裡的零花錢,算一算,夠買一支筆,不用再向三姨要錢。
今兒走著回去吧,不坐車了。
買筆要緊。
他還得把單詞背了,昨個剩了一頁練習冊答案沒對,還有今天的五頁,古詩也得提前背出來,下個星期就考了。
先……
陳祁軒掃了一眼書桌,率先選擇先把語文書合上,不讓這篇矯情的課文礙自己的眼。
他還是無法共情。
怎麼能單憑一顆糖就武斷父母?
他可不能如此矯情,也絕不能因為區區一塊糖而和三姨爭執起來。
“咚——”
學校清場的最後一輪鐘響了。
陳祁軒尋聲望了一眼喇叭,又望了時鐘,目光最終停留在時鐘上方的朱紅色橫幅上:
“拚搏,努力,上進,成功”。
於彆人而言,是奮鬥的座右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