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與重逢 三人終於有個歇……(2 / 2)

【索釋】始終 炊夢坊 6247 字 10個月前

卡索取出了舍彌魔方。其實記憶具象化他也不曾聽聞,隻不過仗著耶羅幻境也是夢境,所以可以幻化出想象之物罷了。舍彌魔方被卡索注入靈力,其通透之軀更甚輝光、燦爛地閃耀著,在黑夜裡照亮一方,猶如久盛不歇的星芒。輝光裡顯現出一片影影綽綽的黑暗,卡索知道那就是他想要的東西。

但是他卻感到頭暈目眩,周圍的景色破碎成斑斕的色塊。他向前掙紮,看到自己的手被輝光模糊了影子,他重重地咳嗽了一聲,眨眼間便落入黑暗,身體輕得像是空氣。

隱蓮池池邊的燭火將一池的花卉照耀得妖豔無比,那純潔的紅蓮與枝葉間的陰影相互襯托猶如一群披著黑衣的美豔女子在水中起舞。卡索循著水麵上的微光遊曳浮出水麵,才發現自己手裡正拿著一淚石。

“卡索,你醒了。”蓮姬沒有感情的聲音響了起來,卡索循聲望去,隻見蓮姬在池邊的亭台上坐著。那一襲黑衣綴滿了鑽石,零星地閃爍著,而蓮姬美麗的臉龐如同夜海上的月亮一般透著熒光

“我這是怎麼了?我記得我按照你說的話進入了耶羅幻境,在那裡我見到了釋,雖然釋已經不認得我了。還有兩個人也許是他的夥伴吧,他們在一個蹩腳的醫館裡住著,我便用舍彌魔方顯化出一輛房車……

“夠了!”蓮姬打斷了卡索的話語,冷冽的麵龐隱含著怒火,“你做的太多了。你為什麼要用尋夢族的力量乾涉那個世界的規則?你見過誰憑空把自己不認識的東西顯現在現實中嗎?即便是幻術,也是有上限的。你這麼做,耶羅幻境會越來越像一個脆弱的泡沫,如果它在釋恢複之前破碎了,那麼釋的意識,該有多危險!”

“蓮姬,”卡索看向那發火的女子,櫻空釋的親生母親,他苦澀地出聲,“之前你說過,被釋殺死的人們都被墮神諭吸收了靈魂。在那個世界裡,我聞到了墮神諭的氣息,那麼那些人,是不是也可以借助耶羅幻境複活?

蓮姬驚詫地看了卡索一眼,片刻後她意識到,是啊,雖然當初釋的世界裡隻有卡索一個人,可是卡索的心裡卻裝了整個世界的慈悲和大義。這樣的對比讓蓮姬有些無言,最後萬般思緒化作一聲歎息:“卡索,在你認識的人裡,遼濺、嵐裳和星舊已經活了過來。但是當初的災難讓幻世分離了出去,他們一直都在另一個星球上等你。

“還有許多人是你不認識的。釋當初……在做出那樣的舉動以後便恢複了清醒。這個耶羅幻境,是他給自己贖罪的契機。或者說,他本來就是耶羅幻境的創造者。

卡索驚訝地看向蓮姬,卻見她繼續說,“七萬年了,釋在這場幻夢裡早就可以恢複到巔峰狀態,但是每次恢複到一半他都會把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分出去保護那些人們的意識,用隱蓮的荷葉或者是冰核為他們重塑身軀。那些人恢複了記憶以後有唾罵他的、也有原諒他的。但是釋卻一直在這樣的輪回往複中循環。因為這是他向隱蓮許下的願望。

蓮姬沉默片刻,摘下一朵菡萏,幻化成尖銳金貴的指套戴在自己的小指頭上,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繼續說:“隱蓮沒有向他收取任何代價,因為複活這些人本身,就是釋所付出的代價啊!當那個冰火對立的世界逐漸恢複以後,釋何嘗不會再次被人群所審判!”

卡索木木地聽著,在蓮姬講述完很久以後目光落回水池中,卻發現自己的衣服浸透在水中的位置結上了冰霜,他伸手一摸臉頰,卻是滿臉淚色。他的心極度哀涼,這寒冷到讓霰雪鳥的血液凍結成紅色冰棱的淚水也同樣讓隱蓮池泛上了一層霜雪。

“能帶我去那個星球嗎?”他的眉宇緊緊鎖起,猶如一團亂在一起的線,“我想去看看父皇,還有母後。

“也是,你在離岸苦守了那麼久,驟然得知故人複活自然想去看看。雖然去到那個地方的世界的路途上有一段路不能夠呼吸,不過你有一淚石在身上,應該是不愁這個的。

蓮姬摘下指套,發動幻術,一團光在她的手裡凝聚、最後化作一根樸實無華的拐杖。蓮姬揮動這誕星杖,憑空閃現出一團霧氣直衝卡索而去,化作他手上的一方羅盤。

卡索看著指針指向的方向有些錯愕:“在……天上?”

幻境裡麵,小滿等人欣喜於房車的出現,圍著這個大家夥轉轉悠悠,便頭也不轉地想拉一拉卡索的衣袖說道:“這個大家夥有生命嗎?這雙‘眼睛’真漂亮,眨也不眨的!

可是他的手拉了個空,回眸看去依然不見了卡索的身影,便有些無措,“卡索大哥,你去哪兒了?

原地剩下一把鑰匙,淨鳶飛快地跑了過去,撿起鑰匙握在手心,卻觸發了開關,整輛車都忽地一亮,車上他們是眼睛的地方也發出明亮的白光,車門也驟然一鬆,向後推合。

“這是怎麼回事,卡索呢?”櫻空釋走向二人,三人聚在一起,誰也沒去管房車怎麼豪華。淨鳶異想天開地猜測道:“是不是變成房車了,那我們的卡索大哥是不是變成坐騎了?

蓮姬通過水麵觀看當事人的反應,溫和地笑了笑,便派出一隻傳聲鷹飛進幻境裡,解釋道:“卡索有事情突然離開,這是他送給你們的禮物,你們自己琢磨著玩吧。如果沒有能源驅動車輛,曬一曬太陽即可。”

“嗤!”淨鳶笑出了聲,雙手環上櫻空釋的手臂,“這個大家夥好可愛,我們給她取個名字吧!

“啊?”櫻空釋吃了一驚,不動聲色地拉住淨鳶手裡的鑰匙的勾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去,“還要取名字?我不會啊!

“這多簡單,你看它的色澤多像刷鍋的麥穗,我們叫它‘小麥’好啦!

櫻空釋嗤笑一聲:“和你一樣姓小嗎?

本來是開玩笑的話語卻讓小滿怔住了,“我的姓氏?我好像……”記憶的片段在他腦中飛逝,像飄散的花瓣一樣紛雜繚亂。“為什麼會有,我不是小滿的時候?”任他在原地苦思冥想,卻始終抓不到記憶的線索分毫。

淨鳶鑽進車裡驚喜地打量車內風光,而櫻空釋回頭不經意地看向小滿,內心多出一抹苦澀。“小滿,下一個離開幻境的人,會是你嗎?”孤獨愈演愈烈,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也不是小滿對他多麼地特殊,隻是這樣等待著自己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離去的光景太過於熟悉

“不過沒關係,到最後我還是會出去找你們相聚。”櫻空釋呢喃道——這份悲歡離合真是像極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