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芽 濃重的妖氣撲麵而來(2 / 2)

種子發芽代表生機,枯萎代表死亡。

若種子全部是枯死的,那麼這樹......

奪策眼神滿是冷意,目光在古樹和種子之間變換了幾瞬。

“這樹被施了障眼法。”

話音剛落,奪策便從儲存空間中拿出一麵小巧玲瓏的銀鏡,抬手朝古樹照去。

那銀鏡照到古樹的一刻,立刻綻出奪目的亮光。

古樹隨即也是一道刺眼白光閃過。

下一秒,隻聽“哢”的一聲,銀鏡鏡麵赫然出現一道裂紋。裂紋瞬間擴散變大,還沒等幾人反應過來,那銀鏡已經四分五裂。

鏡麵原本發出的亮光也隨即消散,不見一點光澤。

謝識真見狀有些訝然,本以為男主拿出來的東西一定大有來頭,結果怎麼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碎了?

奪策亦是十分驚詫,這是當初無為贈予他的靈器,能破除幾乎天下任何邪術偽裝。

可現在隻是舉著照了一下這棵古樹,竟然就被徹底摧毀,無法使用。

眼前這棵古樹究竟被施了何等法術,竟然強悍如斯。

然而到底是男主師父的贈送的東西。

奪策剛將銀鏡碎片小心地放回空間中擱置好,下一瞬,古樹就變了模樣。

原本蒼翠繁茂的大樹此刻現出真正麵目,樹枝上的葉子枯萎而稀疏,上麵係著的紅絲帶全都暗沉破損,飄搖欲墜。粗壯的樹乾焦黑壞死,一道道粗長的爪痕遍布其上,幾乎要將其折斷。

濃重的妖氣撲麵而來。

可眼前這棵古樹一點生機也沒有了,死得徹徹底底。

謝識真見這樹大變模樣,短促地“呀”了一聲。

“古樹的元神被滅了。”

奪策開口,手中又拿出一個玉瓶狀的器物,將這陰晦而無法化開的妖氣吸得一乾二淨。

“看這樣子它應該已經死了有些時日。”

原本表麵暗淡的玉瓶在吸收了妖氣後逐漸變得晶瑩剔透,奪策輕輕晃了晃瓶身,轉而將瓶口堵上。

“可是慧心卻是今天下午才死在供養塔。”謝識真立刻察覺到不對。

如果說是古樹借助種子殺害了慧心,古樹和種子為一體,那麼至少在慧心死之前古樹和種子都還應該活著。

現在種子枯死不提,古樹竟然已經死去多日。

可他們分明就在今天早晨還親眼見到了活生生的慧心。

一棵死去的樹怎麼能夠殺人?

障眼法一破,眼前所見又和他們剛剛的推論相互矛盾。

樹乾上猙獰的爪痕實在令人無法忽視,謝識真轉而開口:“難道說這是那隻豹妖做的?”

古樹先是七日前被發現爪痕,若是那時豹妖便將古樹元神誅滅,似乎也勉強能夠說得過去。

可令人費解的是赤豹為什麼要攻擊古樹,又為什麼在滅了其元神施下障眼法。若說是為了掩人耳目,卻又偏偏在樹乾上留了一道爪痕沒有遮去。

“古樹的死和豹妖脫不了乾係。”奪策嗓音微冷。“但是卻無法解釋慧心識海內的種子從何而來,又在何時生根發芽。”

奪行上前幾步,“而且這障眼法,絕對不是普通妖物能做到的。”

樹上被施的法術實在高超,他們早上來看竟沒有發現絲毫不對勁。

且用來破法的銀鏡本是高階法器,剛剛隻照了一下就瞬間被反噬得四分五裂。足以見得施法之人實力有多強悍恐怖。

幾人對視一眼,意識到豹妖背後至少還有一個更加強勁的幫手。

可是就算滅了古樹元神,又為什麼要施障眼法不讓人們發現呢?

它們在遮掩什麼?

***

這廂,方丈命慧生將寺廟山門關閉,對外隻說廟內修繕,暫停開放。

慧生返回途中來尋謝識真他們。

這一尋,謝識真發現慧生眼中的古樹竟還是蒼翠茂盛,與往常無異。

好霸道的障眼法,竟隻有他們三人才能看到古樹此刻的真實麵貌。

謝識真注意到小和尚眼睛此刻有些紅紅的,他一直半垂著頭,一副想詢問情況又有些不敢開口的樣子。

想必他和慧心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謝識真輕輕安慰了小和尚幾句,又問他慧心是個怎樣的人。

“慧心平日裡話不多,很靦腆。因為年紀小,掌事師兄將他分配去灑掃寺廟。他做事麻利,一直都勤勤懇懇任勞任怨。”

做事麻利,勤勤懇懇。

謝識真聽到慧生的形容,想起今早那灑掃的小和尚在一旁偷懶睡得香甜,掃地時笨手笨腳的模樣,感覺到了一絲微妙。

不過斯人已逝死者為大,謝識真也不至於為了這種小事此時說些小和尚的不是。

“他這幾日可有什麼反常之處?譬如身體虛弱,精神萎靡,食欲不振?”她問。

不論是被豹妖入夢還是古樹致幻,或多或少都會有些精神恍然。

慧生想了想,搖頭說:“都沒有,很是正常。可能是乾得活兒多,又正是長身體的年紀,他最近甚至吃胖了一些。”

想起自己前不久才捏了慧心圓潤柔軟的臉頰肉,再見卻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慧生又忍不住傷心起來。

眼下古樹一事十分蹊蹺,慧心之死又疑點重重。

幾人並不能得出一個確切的結論,可又聽著慧生說了一些慧心生前的事情,謝識真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施障眼法的東西法術一定極強,十分肯定不會被看穿,這也是為什麼到現在為止慧生都沒發現古樹異常的原因。

但對方千算萬算都不會想到奪策是這個世界的天道之子,身為大男主有識破它詭計的法寶實在不足為奇。

慧心識海中有古樹寄生的種子,古樹元神又被赤豹重傷而亡。

他們現在之所以不能確定將慧心害死究竟是赤豹還是古樹,是因為一切證據都表明/慧心死在古樹之後。

已經枯死的種子不可能死而複生,再次生根發芽。被邪種寄生的凡人識海不可能這麼多天一點異常都沒有。

慧心這幾日都麵色紅潤,未見絲毫異常。

可慧生口中勤快能乾的小和尚,今天卻被他們幾個人撞見正在偷懶。

而這一切都建立在那是慧心的基礎上。

可如果,這幾天出現在人們眼前的那個人根本不是真正的慧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