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自詡是個懂點廚藝的吃貨,乾了幾天雜活兒,又乾勁滿滿地武大郎討教廚藝。
“龍生龍,鳳生鳳。作為炊餅小販的女兒,怎麼能不會做炊餅呢?”李薇堅信以自己的聰明才智,將來是要繼承“武大郎炊餅”的招牌的,做大做強不在話下,她都開始考慮傳承老字號了。
武大郎不懂女兒心裡的算盤,他是個沒有主見的人,很少在察言觀色上動腦筋。聽說迎兒要幫他做炊餅,他的第一想法是拒絕,因為他完全能應付這些活兒。不過,他想到之前潘金蓮在家打罵女兒,也許女兒隻是不想在潘金蓮房裡侍奉,找個由頭出來避避而已。
“迎兒,你娘走後,苦了你了。”武大郎平時哪敢在家裡這麼說話,娶到潘金蓮是三生有幸,他得看著妻子的臉色行事。大概是武二回鄉後有了底氣,他才在廚房裡寬慰女兒幾句。
李薇不以為意,眼裡卻湧出了熱淚,大概是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
“迎兒……她肯定希望得到父親的關注吧。”李薇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對著武大郎出一個濕漉漉的微笑。
父女倆等公雞打鳴之時便進了廚房。廚房裡堆著瓶瓶罐罐,大多是青釉、黑釉的粗製瓷器,裝了些醃菜、醬菜。灶台不大,一口大鐵鍋正在中央,需要有人在下麵添柴加火,掌控著溫度。
武大郎在案板上撒了些麵,均勻地鋪開,之後便開始和麵、揉麵。
所謂“炊餅”,並不像今天的有五香粉和白芝麻調味的燒餅,要上籠蒸熟的它是一種發麵餅。為了追求蓬鬆酥軟的口感,炊餅需要發酵,武大郎直接使用老麵來和麵,有效地節省了醒麵的時間。
即便武鬆讓大哥減半工作,武大郎一次和麵就要蒸幾籠炊餅,工程量也不小。李薇好心來幫忙,可總是笨手笨腳,不是打翻了瓶子,就是弄碎了碗,武大郎無奈,隻好讓躍躍欲試的她在一旁站著。
最終,幾籠炊餅是有驚無險地上了灶台,李薇可算是找到了自己能乾的活,她拿著蒲扇看火,很快又變得灰頭土臉的。
“學廚太難了!”李薇忍不住吐槽,“好懷念外賣小哥送貨上門的日子……”
她伸了個懶腰,正好對上武大郎發呆的目光,便故作輕鬆道:“爹爹,我今日也要上街,與你一同賣炊餅!”
武大郎聞言有些驚異:“胡說,婦道人家怎麼能在大街上拋頭露麵!你在家跟著娘,學做些針線活兒。”
“哼,”李薇不死心,“可五娘她們上個月還看了戲……”
“那是街口的路岐人,生來苦命,四處賣藝沒個歇腳的地方,要靠唱曲兒謀生的……”武大郎急急地反駁。
李薇暗暗腹誹:“除了有屋子住,我們也沒好到哪兒去吧!”
總之,跟著老爹上街叫賣的任務還得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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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武大郎消失在街口,李薇又被潘金蓮叫進了房。
作為宋代的精致女孩,潘金蓮極其注重生活品質,雖然家境貧窮,房間也布置得素淨典雅。她把銅鏡擱在一旁,便讓迎兒來給她梳頭發。
“嘖,這要怎麼梳……”李薇平時就綁個馬尾,對時尚潮流一竅不通。她手握雕花木梳,輕輕握住一綹烏黑油亮的頭發,生怕太使勁把繼母弄痛了。
兩人就這樣僵持許久,李薇慢吞吞的動作終於惹得潘金蓮不滿,她狠狠地揪了幾下李薇的耳朵,打發小女兒去熱點吃食端上來。“謝天謝地,逃過一劫!”李薇健步如飛,鑽進了廚房。
自從來到武大郎家,李薇覺得時間變得很快,她再也不能從手機上得知日期和時間,每天能做的事實在有限,隻是在潘金蓮身邊待命,繼母裁衣繡花的時候她就在旁邊打扇,太陽升起又落下,一天就過去了。
要想走出小樓,她必須要有各種各樣的借口,所幸今天潘金蓮給了幾文錢,讓她上街買點油鹽調料,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出門啦!
沒走幾步,眼見對麵走過一夥身著素服的大娘大嬸,聚在一起像是在討論什麼。
“什麼情況?”李薇滿心好奇,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往前湊,她眼尖瞅到了路邊嗑瓜子的姚五娘,趕快跑過去一把攔下她,“五娘,五娘,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