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雙飛拖著疲倦的身子回到了土地廟。
她終究還是內力消耗過多激發了體內餘毒。在宋凜麵前她儘力穩住,不讓師兄看出端倪,她不想讓師兄再為她擔心了。
可兩人一分開,顏雙飛轉過頭就吐了口血,她心口如同刀絞,手死死撐住青磚牆,用力忍痛,大汗淋漓。顏雙飛每次疼,總會不合時宜的想到從前在街頭看的屠夫殺羊宰牛的場景。
她覺得牛羊痛苦卻也隻瞬間之事,而她的痛生不如死。
顏雙飛脫力一樣的彎腰,額上大片汗水。
她死死咬住嘴唇,如何疼,也不能流一滴眼淚。
緩了很久,她才穩住心神,摸出宋凜留下的藥瓶。裡麵是師傅留下的丹藥。顏雙飛吞下一顆,也隻有師兄記得,她自己的藥瓶子裡已經空空如也了,他為她準備了新的。
待服下藥,她才往土地廟走。
夜已經很深了。
岑歆等到了顏雙飛,她推開門,他起身準備說什麼,兩人對視,他還未開口,就見顏雙飛暈倒在自己眼前。
岑歆一愣。
她躺在門邊,臉色蒼白實在不好,卻緊緊握住手中劍。哪怕已經暈倒,她眉頭依舊緊皺。
岑歆走前去蹲下,將人扶了起來,托在自己臂彎。他將手搭在她脈上。
他眼色一淩。這脈象之紊亂已然讓他毫無頭緒,實在難以置信。
顏雙飛額頭的汗水依舊不停,皺著眉頭麵上痛苦沉吟。
岑歆冷了冷眸色,微微用力,將人打橫抱在懷中,隻片刻,他似乎才回過神來,她太輕了,哪怕是抱在懷裡,也毫無重量,他甚至可以將她顛幾顛。
他不由得心裡想到:吃饅頭果然不會胖…
顏雙飛不安穩,整個人渾身都滾燙,岑歆很是頭痛,將人放在鋪滿稻草的地上,他坐在她身旁緊緊看著她。
“疼…”
“好疼……”
安靜的土地廟,隻能聽到顏雙飛不時的□□,她好痛,她渾身都好痛!
岑歆歎了口氣,伸出手搭在她額頭,滾燙一片,她衣服也已經汗濕,整個人仿若是蒸籠裡的饅頭,甚至冒著熱氣。
岑歆拿過水壺,又撕下自己衣服一角,將水倒在上頭浸濕衣角,再將其敷在顏雙飛額上。可顏雙飛受不了這個束縛,頭搖晃的厲害,額上的冷布也就掉了下來。
他好耐心的撿起來再為她敷上。
她又晃的掉了下來。
如此反複,岑歆臉色黑的不行,他也氣惱,直接將冷布扔了。
“倔強什麼!活該!”他一股無名火直冒。
她好模好樣的跟著外頭的野男人高高興興的跑出去,又獨自一人渾身發熱的暈在他跟前,他還累死累活的服侍她?真當他是大好人嗎!
怎麼不讓她的野男人來呢!
越想越氣。
“老子啃你兩個饅頭,還落得個侍奉你的下場!”岑歆大怒。
顏雙飛似乎聽到了有人在爭吵,她痛到極不安穩,隻瞬間,眼角落下了淚。
那珠串一樣的淚毫無征兆。
岑歆最是見不得女人哭,上一個在他跟前哭泣的女人是某個門派的二把手,哭得實在讓他煩,直接一把劍刺向那人心臟,給她一個痛快了。
顏雙飛的眼淚實在洶湧,岑歆忍了又忍他的脾氣。原先也是眼不見為淨,他扭過頭去不理她也好,可誰知她哭聲漸起。那種怯懦的哭泣,她哪怕是神智不清,也要忍住自己的情緒和眼淚。
她連哭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岑歆認命一般歎了口氣,轉過身去,看著顏雙飛。心中也在揣摩,她到底是經曆了如何才脈象如此紊亂?就如同自己一樣?
突然一愣!他搭上自己的脈,他已然有些好轉,不似剛被她撿到時那樣亂,他閉鎖內力,心平氣和才有所好轉嗎?
岑歆看著自己的腕膊陷入了沉思。
他又再次為顏雙飛把脈,脈象同那夜的自己的脈象如出一轍。也就是說他和顏雙飛的身體出現了一樣的情況。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瞧她哭的委屈,岑歆也不顧及許多了,一切都要等一夢大師前來才能知曉。
他打開水壺,喂了她一口水。
她一口吐在岑歆胳膊上。
岑歆麵無表情的又喂一口。
她又想吐,他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喝!必須喝!
誰知顏雙飛一口咬在他的小指上。
也不知是口水還是茶水,粘在他手上,順著手指流在他二人的身上,實在不忍直視。他冷著臉想將自己的手指抽出來,可顏雙飛一排牙用了勁,在他的小指上咬出了一排牙印。
她一定是屬狗的!岑歆心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