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說的好漂亮,顏雙飛心頭鬱氣陡然散去,也是,殺都殺了怕什麼呢?哪怕就算是被皇帝知道了,被顏懷月知道了又怎樣?她已經是殘缺性命還有何顧慮。
“好啊!”她猛地起身坐直,仿若是一個沒事人。
“好阿朝,解我心頭顧慮。”她也扭頭笑眯眯的看著岑歆。岑歆也笑。
瞧她心不在焉毫無鬥誌的樣子,真是讓人掃興!
這樣就很好,有何思慮再三呢。
她動力滿滿,站了起來,想拿著包袱立刻就走,可整個人渾身沒勁軟的厲害,站也站不穩,一下子又跌坐在了稻草上。
岑歆就冷眼看著她折騰,待人跌回了草堆裡他才懶洋洋的開口:“姐姐身體好虛弱,有雞腿也不吃,白白糟蹋了阿朝一片好心,既如此不如閉眼睡覺,好生休養再出去。”
聽著岑歆說話,顏雙飛怎麼都覺得他說的話很奇怪,很是陰陽怪氣,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輕飄飄的語氣。
她認真的看著岑歆:“阿朝…可有人說過你說話很奇怪?”
“如何奇怪?”
“讓人聽不懂!”
“那想來…是姐姐太笨了些。”
麵對岑歆直言她笨,她很是不服氣,正想好好同他理論一番,可側身望去,那人坐在地上彎了眉眼,露出淺淺酒窩,輕輕抬起食指抵在唇邊。
“噓。”
“日頭要下山了,姐姐該睡覺了。”
他的聲音仿佛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突然也就止住了顏雙飛的滿腹牢騷,難得的閉上了嘴巴閉上了眼睛。
夜裡其實閃過好幾顆流星,岑歆倚靠門邊,雙手環胸,麵無表情的看天。
身後傳來顏雙飛均勻的呼吸,他不曾理會,而是邁步出了土地廟,行到了不遠處的草地裡。
遠遠的天邊掛著一勾殘月。
青染前來見他。
“莊主,屬下同紅綺皆查了查,未有九半村之處。整個瑞城的西邊隻是一片荒蕪之地,不曾有過村落。”青染道。
岑歆雙手靠在背後,看著青染。
“顏雙飛此人你查不出端倪,九半村也查不出?”他的語氣不很好。但轉念一想,江湖之上無奇不有,多得是他們沒見過的手段。
“是…屬下無能…”青染語氣愧疚。
岑歆抬手,阻止他接下來的話。
“罷了,待本尊過些日子去九半村你在那邊守著,看看究竟是何種情況。”岑歆吩咐。
“是!”青染點頭。
岑歆又想起了顏雙飛的身體,和自己的身體一樣不很好,他又問道:“一夢大師可有消息?”
“暫未,紅綺已經多派人去尋了。”
岑歆頗有些頭疼,一夢就是喜歡四方雲遊,找不到人,當真是快活極了。
“莊主,武常的頭顱已經按照您的吩咐送去了京城,應當明日就能送到奚昀跟前。”青染恭敬的回稟。
奚昀,南陽的皇帝。
一陣風過,岑歆的衣角被吹的作響。
“也該讓他看一看,器重的大將軍何等的廢物。”岑歆冷聲一笑,他耷下一雙長睫,垂眼看著地上風吹晃動的草。
“雲魔莊的叛徒揪出了幾個?”岑歆問。
青染斂眉:“一共十二人,全都關在了地牢裡,等候莊主發落。”
岑歆好笑:“無需等本尊了,細作罷了,卸了身子送給他們的主子,順便,把那些主子們請來雲魔莊做做客。”他的語氣冰冷無情,說起折磨人的法子簡直讓他興奮,渾身血液都沸騰了一般。
“是!莊主,您此次動手殺了武常,連帶著江湖上以為您順手除了武項,不少抗衡您的門派近來也收斂了不少。”青染道。
收斂?岑歆都要笑死了。
“這些走狗,前些日子以為本尊死無全屍了,不是蹦噠的厲害?怎今日就慫了?抓幾個來,本尊好奇極了要親自問一問。”
青染點了點頭,好吧…莊主總有一些奇怪的疑問…
岑歆回到了破廟,顏雙飛依舊睡的沉。他走到一旁打坐調息,試著驅動內力,雖然心口依舊有絲縷疼痛,但也可不用理會。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了,他體內似乎有好轉。
這好轉並未讓他安心。
他看著顏雙飛,想來還是要套一套她的話,瞧她模樣應該不會不知曉自己身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