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裡到拍賣會場門口到一段距離,段溪行不由看向柏景被包裹在熨燙平整的西裝褲下,幾乎看不出什麼異常的左腿。
“你的腿疼嗎。”
柏景反問:“沒有動怎麼會疼。”
“你回家休養的話,家裡是不是就你一個人。”
“我一個人又不是不行。”
“不一樣的呀,醫院至少還有醫生和護士。”
柏景似乎不想理他,不說話了。
也許是今天的柏景沒了平時生人勿近的氣場,甚至有種讓人覺得溫和的錯覺,段溪行膽子也不自覺大了起來,一不小心就說出了心聲:“嘿嘿,如果我去給你當保姆,你能給我開工資嗎。”
“嗯。”
“我知道你不——”段溪行一個措手不及,推輪椅的動作停住:“什麼?”
“你說的,開工資。”
柏景似乎不知道自己說出來是怎樣讓人震驚的字眼,神情冷靜的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
雖然工資這個條件很誘人,但段溪行總覺得這反常的行為透著股圖謀不軌的味道。
他警覺起來,“你是在騙我嗎?”
......
一抹不自然從柏景眼中一閃而過,他好似沒有耐心了,“你話怎麼這麼多,騙你是能收獲到好處嗎。”
段溪行瞬間安心,這才對味嘛,柏景突然嘴不毒了還真不適應。
可能柏景想的是一個人在家裡,日常生活確實比較困難,而與其找個陌生家政,還不如讓他來。
但他剛才隻是開玩笑說說的,柏景要真這麼做他還過意不去,搖頭道:“不用,你要是想讓我幫忙,告訴我一聲就行,我會過去的。”
柏景沒有多言,也不知道對這件事的處理態度是什麼,說了句:“上車了。”
段溪行以為他隻是嘴上隨口一道的,因此也沒太在意,幫忙讓他上車之後就打算另外打車或者坐公交離開。
哪知柏景不關車門,轉過視線:“你不跟上來乾什麼,留在這耽誤時間嗎?”
“啊,我?”段溪行指了指自己,後知後覺地明白他的意思,趕緊上車。
柏景和看上去真是不一樣,竟然還特意讓他上車送一截。
不過......
他皺了皺鼻子,自己想直接回家,柏景恐怕會讓楊助把車開到公司。
“那個...柏景,我家和公司的方向好像不太順路。”他委婉提醒。
“我知道。”柏景皺眉思考幾秒,“你不用關心這些,我會給你時間回家的。”
段溪行隱隱覺得這句話有點怪,但也沒有多慮:“好。”
車行駛在路上,窗外綠化帶的景色不斷後退,段溪行看著外麵飛逝而過的場景,卻覺得越來越眼熟。
不是去公司的路,不是回自己家的路,而是——去柏景家的路?!
他張了張嘴,一直等到車子的的確確停在彆墅的車庫,才終於開口,小聲問:“柏景,這是什麼情況?”
“不是已經說好了嗎。”柏景下車,楊助推著他站在車門一側。
他目光平視,透過下落的車窗看段溪行:“你當保姆,我付工資。”
段溪行震驚的無以複加。
什麼就說好了!他不知道!他可沒說好!
柏景眉宇間染上冷意,嘴角微繃:“你很不樂意?”
“沒有。”段溪行連連搖頭,其實這樣還有利於走劇情,而且柏景不是說了會付工資嗎,有錢不拿白不拿。
為了符合原主人設,他略帶諂媚道:“這樣的話真是太好了。”
柏景開了家門的密碼鎖,楊助把輪椅和拐杖交給段溪行就可以離開了。
段溪行看了一圈柏景的家,和他想象中的差彆不大,裝修簡潔大方,但是卻空曠沒什麼人氣,有些冷清。
他見楊助要走,扶住柏景的輪椅,把拐杖遞過去,主動詢問:“你現在要什麼幫忙的嗎?”
柏景從他手中接過拐杖,使用的還算熟練,“沒有。”
段溪行鬆口氣:“那我能不能回家呢。”
“可以,讓楊助送你回去。”柏景略一思忖,麵不改色道:“行李收拾快點,畢竟我說不定一會兒就要叫你了。”
段溪行這下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再次被震驚:“你的意思是,我在你家住嗎?”
“不然呢。”柏景覺得他話多:“我的腿現在走不了,你不隨叫隨到怎麼行?”
理是這麼個理。
段溪行想說些什麼,又把話咽了下去,變成了弱弱一句“好”。
住在柏景家倒也沒有什麼,可能就是有點兒不習慣,但柏景每天工作那麼忙,自己也要上班,可能在家也碰不了幾麵。
這樣一想,他心裡輕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