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讓他來照顧起居生活,但段溪行要乾的活真的沒什麼。
柏景什麼事都要自己來,做飯洗碗打掃衛生也有專門的阿姨,與其說他是來當保姆的,倒不如說更像是來蹭吃蹭喝。
這段時間工作上的事也比較少,段溪行得了空,偷偷找了個私教,趁著幾天精進了開車技術,因為本來就有駕照,加上學的比較用心,很快就能熟練上路了。
柏景的傷勢也恢複很快,回家才一周多就開始做康複訓練了。
這天晚上,柏景在一樓的浴室洗澡,段溪行怕他萬一出什麼意外,照例在客廳沙發坐著處理工作上的事。
他把整理好的文件發給楊助,電腦屏幕上剛顯示發送成功,幾步開外的浴室忽然傳來什麼東西倒下的碰撞聲。
段溪行趕緊起來跑到浴室門口,“柏景,你沒事吧?”
耳邊一片安靜,無人答複,隻能隱隱聽見流動的水聲。
他加大了音量,“你怎麼樣了?”
水聲戛然而止,裡麵的柏景似乎洗好了,終於有了聲音,“沒事。”
“那就好。”段溪行鬆了口氣,但還是有點放心不下,“你洗好就出來吧,水泡太久了對傷口也不好。”
“嗯。”
簡短的一個字音就沒了後話。
他感覺不對,“你真的沒事嗎,是不是不太方便,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
浴室裡的柏景拒絕,看著掉落一邊的拐杖,臉色有些不好,想要走過去撿起,但受傷的那條腿怎麼也使不上力。
外麵的段溪行思來想去,糾結好一會兒之後,把手中的門把手擰開。
氤氳潮熱的水汽撲麵而來,等這些水汽散了一些之後他才看清裡麵的景象。
柏景已經換好衣服了,但是拐杖卻掉在另一邊,一看就是沒有辦法夠到的樣子。
“欸,你說一聲我來幫你就好了。”
段溪行快速上前撿起拐杖,轉身想回頭遞給他,結果浴室的地麵太過濕滑,一個踉蹌沒穩住身形,失去重心地往柏景的方向倒。
柏景皺眉,閃躲不及,隻能結結實實地接住他。
要隻是單純摔倒也還好說,可段溪行為了避免摔到柏景身上,手腳奮力地撲騰幾下,猝不及防地改變了自己的運動軌跡。
於是他摔下去的同時,嘴唇不小心蹭到柏景的唇角,剛體會到綿軟的觸感,隨後跌進柏景溫暖可靠的懷抱裡。
他登時睜大了眼睛,一時不知道要顧哪邊,連滾帶爬的想起來,結果腳滑又摔了下去。
“對不起。”段溪行麵皮有些發熱,“你的腿沒事吧。”
柏景碰了碰被他親到的嘴角,眸色一沉:言詞極少地命令:“起來。”
段溪行又慫又慌地趕忙站起來,就這樣還不忘還給他拐杖。
柏景在拐杖的支撐下站起來,表情冒著不虞的寒氣,語氣降到了冰點,不含一絲感情:“段溪行,你有點過分了。”
段溪行簡直都要欲哭無淚:“對不起對不起,這下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滾出去。”
嗚嗚嗚,自己命好苦,怎麼這種岔子都能出,他想回房收拾一下行李再滾,可又怕柏景沒有耐心,隻能空著手往大門的方向走。
柏景理了理衣襟,思緒還有些混沌,餘光瞥見這一幕,額角青筋直跳,“我讓你滾回自己房間去。”
“哦。”段溪行癟癟嘴,堪堪刹住腳步,垂著腦袋回去了。
柏景看著他的背影,眉頭很快重新皺起,再次摸了摸唇角,回憶起當時的場景,臉色越來越黑。
真是越來越心機了,不過是住進他家而已,就敢耍這樣低劣的計謀。
任憑段溪行再怎麼不想出門麵對,到了第二天中午,他還是不得不出來吃午飯。
抱有一絲柏景今天是不是不在家的僥幸心理,他偷偷往客廳瞄了一眼,看到某個沉穩的身影,氣勢立馬蔫吧下來,默念著柏景彆注意他往餐桌走,悄悄坐在最邊上的位置。
柏景睨了他一眼,沒有多管。
段溪行見他不說話,放鬆了些,但是自己這個位置實在太偏了,根本夾不到桌子上的菜。
他努力了兩下,最後默默地忍著肚子餓收了手。
就這樣吧,大不了一會自己偷偷點份外賣。
柏景目光投向他,不耐道:“你不會坐過來點?”
段溪行嚇了一跳,小心地坐過去了點,終於可以夾到菜了。
柏景看他這幅模樣,心裡莫名煩得要命。
怎麼了,又在耍脾氣嗎?
不過昨天自己說了句稍微重點的話,真是嬌氣的不行,明明是段溪行偷偷親了他,難道還指望他出口道歉?
段溪行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也不敢造次,一直夾靠近自己的那盤菜,吃著吃著視線裡突然多了一隻手,把那些菜品都放在了他麵前。
他抬頭看到柏景,稍顯無措地說了句:“謝謝。”
柏景冷冷看著他,突然開口:“你嬌不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