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吃飯都要他親手放在麵前。
“啊?”段溪行滿頭霧水,不解地眨了眨眼,又不反駁地乖乖低頭吃飯了。
柏景見他這幅模樣,要說的話卡在嗓子眼,最後咽了下去,心裡卻直冷哼,裝什麼可愛,撒什麼嬌?
以為這樣自己就會原諒了嗎?
“你昨天偷親我——”柏景話說到一半,竟然不知道如何進行下去,幾秒後才勉強接上:“然後你自己不吭聲?”
“不是,我沒有。”段溪行一張臉霎時漲得通紅,小聲嚅囁:“我就是——怕你生氣了。”
“我沒生氣。”柏景說。
他小心翼翼地問:“這你都不生氣啊?”
柏景麵色逐漸怪異起來,這話什麼意思,是在試探他的底線然後下次打算做的更過分嗎?
“你——”他沉默半晌,勉強冷酷地說:“不生氣。”
段溪行笑得靦腆,感歎道:“你人真好。”
柏景打算起身離開餐桌的動作一頓。
不過是不生氣而已,段溪行就說他人好。
他心裡某處突然微妙地舒展開來,心情都愉快了不少。
段溪行是真心實意覺得柏景人好,雖然說話總有些刻薄,但很多時候隻是嘴上說說,其實很容易心軟,哪怕是對他都很好。
他吃完飯回到房間,思考了一下,喊出又好幾天沒動靜的係統,嘗試提議:“我都住進柏景家了,你就不能多給點獎勵之類的嗎?”
係統無情拒絕:【不能。】
“好吧。”他問:“那後麵要走的劇情呢?”
【正要跟你說,宿主。】係統深吸一口氣,剛要開口,忽然卡殼住,似乎宕機了幾分鐘,再次有聲音的時候已經換了副語氣:【後麵的劇情照常進行。】
還以為要憋大招的段溪行:......
“還有哪些任務要完成,沒剩幾個了吧?”
係統緩了一下,說道:【離間柏景和段絡的關係,這是最後一個劇情點了。】
段溪行原本還想說柏景和段絡都沒關係怎麼離間,聽到後半段句話立馬來了精神,“也就是說我做完這個劇情就可以跑路了對吧?”
【是的宿主。】
“好我知道了。”他美滋滋的:“原文裡有說怎麼離間的嗎?”
【沒有,而且現在柏景和段絡的感情線差錯問題......宿主您隻能自己見機行事了。】
段溪行大手一揮,豪氣道:“沒事,反正這種劇情做了也不止一兩次了,放心好了,我有經驗!”
係統:【......好的,祝您成功。】
離間嘛,無非就是在其中一人耳邊說另一個人的壞話,他不想和段絡有過多交流,那這話就隻能和柏景說。
因為就剩這一個任務了,段溪行也不是很急,而且還沒想好具體怎麼做。
正好柏景的腿這段時間恢複得差不多了,他也重新辦了一個嶄新的駕照。
這天段溪行下班搭柏景的便車順路回家,興衝衝地拿出駕照,上車前就很開心地展示給他看,“我現在已經會開車了!”
“然後呢?”柏景目光低垂,看向那本駕照,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欸?”段溪行疑惑地撇了撇嘴,解釋道:“這樣你開車就不用太費神了,以後我可以當司機了。”
柏景一瞬愣住,他是個情緒很少外露的人,也鮮少有這種時候,但此時他是實打實地腦子空白了。
竟然是因為他開車太累出了車禍這種小事。
這句稀鬆簡單的話像是一把閃著銳光的利劍,毫不設防地刺進胸腔,幾乎刺穿了他的所有認知。
柏景父母早亡,但因為家境的優越,讓他長久以來一直處在一個上位者和掌控者的身份。
沒什麼人能近距離接近他,他也不需要彆人來替他考慮這種貼近日常的小事。
對他來說,自己從來都是一個人安排一切,哪怕出了這種事,他的處理結果也會是條理有序地多找幾個司機。
而不是像這樣,忽然有個人來跟你說他學會了開車,你以後不用太累了。
和醫院的那些照顧不一樣,醫院裡他可以認為是段溪行品行為人上的道德所使,可這件事遠超了段溪行該有的範疇,像是為你考慮到了一切。
“柏景?”段溪行伸手在他麵前輕輕晃了晃,不知道他怎麼發起呆了,少見的很。
柏景被這一喊回過神,垂瞼看到麵前段溪行具有少年氣的溫和麵龐。
這張臉尤其吸引人的是眉眼間的神態,眉毛平坦舒展,卷曲的睫毛纖密,眼睛是能一望到底的乾淨黑亮。
有風吹過,他甚至能注意到段溪行額前柔軟的頭發被風吹的微微拂起。
柏景猛地沉下臉,麵色是從未出現過的冰冷狠戾,“不需要。”
段溪行沒料到這個轉變,一時連害怕都忘記了,動作和表情僵住:“什麼?”
柏景卻沒了再多說一句話的耐心,多看一眼都沒有,徑直轉身大步上車,嘭地一聲關上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