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一幕,留在原地的段溪行過了好久好久才反應過來。
各種遲來的情緒一下子全湧了上來,生氣,莫名,驚愕,打擊得他無所適從。
他沮喪又有點委屈地想,什麼人嘛,這麼凶,乾嘛突然這樣,他是好心辦壞事了嗎,不要就不要啊,好好說不行嗎?
段溪行嘴角向下抿,這是他感覺難過時下意識的麵部動作。
雖然理論上柏景很不喜歡自己,可實際兩人不是相處挺好的嗎,還是說避免不了的按照原文發展了。
他看了看手上的駕照,好一會兒之後叫出係統,說:“我再也不想理柏景了。”
係統安慰他:【沒事的宿主,你堅持堅持把最後一個劇情走完就可以了。】
段溪行站了半晌,悲哀地歎了一口氣,恨這個見錢眼開的自己,“我知道了。”
柏景的順風車走了,他當然也不可能再緊巴巴地回到柏景家裡,於是在公司附近隨便找了個酒店入住。
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段溪行還是很難過,說不上來的。
他感覺有些氣悶心酸,不知道柏景為什麼會突然對他變了態度,簡直就是換了個人。
今天他沒回去,懷著某種心情守在手機前,看著柏景的對話框,可是等了很久也沒等來任何消息。
段溪行泄氣地把手機丟到一邊,蒙上被子睡覺。
第二天他去了公司,從楊助那裡打聽到柏景在辦公室之後,轉頭就請了假,返回柏景家收拾行李。
他來時帶的東西不多,隻有幾件衣服,一邊往行李箱裡塞一邊想,反正現在柏景腿也好了,他不用繼續待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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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辦公室裡,楊助把幾遝紙質的文件放在辦公桌上,“這就是目前柏氏集團的股份以及其他子公司的市值,還有您名下的不動產數量及價值也都整理好了。”
“嗯。”柏景看著桌上一長串的存折和銀行卡,眸色深沉。
段溪行不是喜歡錢嗎。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想法,隻是單純想要滿足段溪行的一切喜好和心願,如果非要說個理由,大概是作為一種同等交換。
柏景麵色稍稍不自然起來,輕輕咳了咳,看向楊助:“你可以出去了。”
“好的柏總。”楊助不知道這位總裁突然想的是哪一出,但顯然自己還沒資格揣測。
就在他要出去的時候,柏景又喊住他,“段溪行人呢?”
楊助頓了頓,“他請假了,說是身體不太舒服回家了。”
回家?
柏景眉頭輕輕皺起:“嗯,我知道了。”
等楊助離開,他給段溪行打去電話,響鈴幾秒鐘之後卻被掛斷。
他眉頭擰的更深,不再堅持打電話,而是起身開車回家。
家裡沒人,原本段溪行的房間也變得空蕩蕩的,顯然主人已經走了。
但是段溪行很好找,不會亂跑到其他地方,所以柏景幾乎沒有猶豫地驅車趕往段溪行家。
這邊段溪行大著膽子掛掉電話,見對方沒再打來,心裡不免有些發怵,但一想到馬上劇情結束說再見,也就不在意了。
他窩在好幾天沒回來的沙發上,打開了電視,剛要宅著追劇,門鈴處就傳來一陣響。
“誰?”他下意識問了一句,但是無人應答。
難道是物業?
段溪行疑惑地走到門口,從貓眼往外麵看,被門外冷然站立的柏景嚇了一跳。
這是乾嘛,尋仇來了?
他悄悄把門打開一條縫,露出小半個腦袋,秉持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警惕打量著柏景。
柏景見狀放緩了語氣:“我有話跟你說。”
段溪行還記著昨天他突然發脾氣的事,此時不願意讓他進門,僵著沒有動,“我今天和楊助請過假了。”
“我知道。”柏景捏了捏眉心:“我不是來找你說這個的。”
段溪行不高興起來,“那你要說什麼?”
明明才辜負了自己的好心,結果現在又找上門來。
“你先讓我進去。”
對峙了好一會兒,段溪行才打開門,頗為生硬道:“你要說的話現在就說吧。”
柏景看了他一眼,然後把手裡提著的公文包打開,依次拿出裡麵的合同,存折,銀行卡,車鑰匙,房產證。
段溪行一開始還以為柏景帶了工作來讓自己處理,結果越往後看越心驚,趕緊喊停:“你這是乾什麼?”
柏景低低道:“都給你。”
段溪行:??
他傻眼了,也顧不上繼續生氣,拚命搖頭擺手:“我不要這些。”
“為什麼?”柏景不解,“你不喜歡嗎。”
段溪行莫名奇妙:“應該是我問你為什麼吧。”
他鼓起勇氣:“你昨天突然對我發脾氣,現在又做出這些舉動,難道你自己不覺得很荒謬嗎,我還很生氣呢。”
更何況他和柏景的關係還沒到這一步吧?!
“昨天——”柏景頓了頓,昨天他受到的衝擊太大,需要自己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他又習慣什麼事都先擺個冷臉,不自覺就——
他抿唇:“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