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紅衣鬼把他撕了他都不知道,那是跑都來不及跑啊!
眾人跟老板講了現在的情況。
老板腦子也糊塗不清,愣愣怔怔地好半晌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說到新建的古城較之舊古城有什麼變動,老板想了想,說:“我記得當初規劃重建的時候,有算命的說古城裡煞氣太重、風水不好,要改風水來著。改了哪來著?”
老板撓撓頭,想不起來。
改風水一般怎麼改?
專業人士李玄解釋道:“一般會改動房屋門窗朝向、特殊植物的位置……”
植物……
眾人對視一眼。
幾乎同時,酒館老板猛一拍大腿:“喔,好像是挖了株桃樹重栽來著。”
桃花井!
大家在彼此眼底看到了肯定,當即帶著酒館老板去桃花井,並讓他在路上好好想想,舊古城的桃花樹原是栽在哪裡的?
到了桃花井,酒館老板搖搖晃晃,不確定地點了個位置,是在桃樹偏左兩米的位置。
眾人立馬擼袖子準備開乾,蘇音一口咬破手指,就要往地上畫陣。
酒館老板忽然大叫一聲:“啊,不對不對!等一下,容我想想……”
三分鐘後,他猶猶豫豫地又點了一處,這回在桃樹偏右三米處。
眾人再次準備行動。
“等一下等一下!”老板咬了咬大拇指甲,一臉糾結,“嘶,我有點不確定,是左邊還是右邊來著?”
最終頂不住眾人的死亡凝視,他硬著頭皮上了,“啊我想起來了!左邊左邊,是左邊!”
但這次誰也不敢信他了。
衛舒:這不靠譜的樣子,好生熟悉。
她看了眼身旁的葉段舟,這酒館老板該不會是他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吧?
“真的,信我!”老板信誓旦旦道:“我年輕的時候記性可好了!”
“……”
行吧,試試也不虧。
眾人開乾,蘇音手指上的血跡都快乾了,隻好又咬一口,在桃樹偏左兩米處的地麵上繪上符文。
衛舒就聽到酒館老板在一旁小聲嘀咕:“是左邊嗎?應該是吧?好像是的……怎麼感覺右邊也挺像的……”
葉段舟:“你在嘀咕什麼?”
“沒、沒什麼。”老板忙道,但一雙眼珠子四處亂飄,掩不住的心虛。
所幸這次賭對了。
蘇音收尾的刹那,六道光柱再次產生,於空中交彙後,如煙花般綻開四射。
星火墜落時,迷霧上方漆黑的夜幕被一點點灼燒、溶解。
陽光穿透黑暗,一刹那照亮整座古城。
天光大亮,陣破!
迷陣內所有人舉頭望天,突然映入視線的陽光照得他們睜不開眼,可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酒館老板也鬆了口氣,撫著心口直說:“就說我記性好呢~我以前可是這一片最聰明的小孩!”
破陣後,等候在陣外的人紛紛進入,開始搜救其餘被困者。
衛舒顧不得休息,加入了搜救隊伍。
入陣前在陣外負責守住繩索的小男生走到衛舒身邊,遞給她一張濕巾,方便衛舒擦擦臉上的塵土與血跡。
“衛警官去休息一下吧,這裡交給我們就好。”
衛舒感激地接過濕巾,隨意擦了下臉,卻是搖頭拒絕了對方讓她休息的好意。
此刻將近下午四點,其餘被困者已經困在陣法中將近十二個小時,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救援爭分奪秒。
多一個人手,就多一份生機。
而且迷霧陣法破除後,她的靈體感知力恢複了,由她來找人會更快些。
最終在多方合力下,23名失蹤者和剩下幾名超警局同事全被找到。
隻是其中很多人受了重傷,有人昏迷不醒,甚至……有一位超警同事為了保護被鬼物發現的被困者,犧牲了。
鬼嬰將他生吃入腹,他被找到時,隻剩下一具血淋淋的白骨,以及一部分破碎的衣物中,一張銀白色的金屬卡牌。
卡牌的背麵,用特殊的光束照耀,現出它擁有者的姓名:陳衛國。
名單上提到過,玄醫,陳衛國。
一位幾乎沒有武力值的玄門大夫。
在場幾位超警沉默著將他的屍骨收斂,放入擔架上,蓋上一層純白的布。
衛舒的心裡有些沉重,雖說她身在其中,早應該習慣的。
習慣會有同事突然離開,也時刻準備好自己會離開。
這是他們在加入超自然警察局的第一天,就早已做好準備的事。
可是,怎麼會習慣呢?
她有意疏散一下情緒,也為了確保救援沒有遺漏,衛舒在古城的東南角四處轉了一圈。
她的腳步最終停留在戲台前。
因為距離發生打鬥的財神廟太近,黎白被光波彈飛出去的時候,將戲台也砸塌了大半。
衛舒望著戲台的廢墟,想起初次見到金紅色幻影的場景。
那位看不清臉的漂亮前輩幫了他們那麼大的忙,還親自化成符文替他們補全了陣法,這次救援任務的完成多虧了他。
等等——她好像將化成陣法的前輩忘在財神廟了!
衛舒忙往財神廟趕去,希望前輩不要怪罪。
隻是當她轉身欲走時,聽到身後的戲台廢墟底下,發出一陣微弱的嘶鳴。
衛舒回頭,尋聲走近戲台。
透過廢墟破碎的磚石瓦塊,她看到了廢墟下一隻火紅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