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他上台的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十七八歲的樣子,像是學校裡那種很乖很聽話的小學弟,旁邊幾人自覺兩兩一組,江尹一上台就被他拉著手並排站在了一起。
“不用緊張,我會帶著你。”年輕人小聲對江尹說,似在減輕他的緊張情緒。
江尹微微一笑,心想你隻要彆讓我一起甩布巾,單純跟著步子和舞,沒什麼好緊張的。
江尹這邊才剛上台,下邊的肖揚就秒變粉絲,在台下又是啪啪使勁鼓掌,又是喲喲地連聲起哄,搞得跟個人演唱會現場一樣。
氣氛一到位,江尹更是沒什麼好放不開的,他踩著鼓鑼聲,在身旁年輕人的帶領下,很快融入了這場簡單熱鬨的集體舞中。
他們本是麵向台下觀眾的,但時不時也會轉個圈,恰好每一次的轉身就都正對著身後不遠處霍域的座位,這讓手腳和諧的江尹稍稍有些不自在。
就好像這舞是他特意跳給霍域看的,有種古代進宮的女子在君王殿前展示自己所學才藝的感覺。
江尹之前還吐槽霍域選喜歡的人大概會像選妃,如今他一語成讖,倒把自己給套進去了。
來來回回的相同姿勢跳了幾分鐘,總算是結束了。
江尹恨不得飛下台去,再不朝霍域那邊看上一眼。
邀請江尹上台的年輕人跟著他下台走了過來,他主動介紹起自己,“真沒想到你的舞感這麼棒,我叫伊納爾,很高興認識你江尹哥。”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江尹疑惑地看向跟來的伊納爾,腦子裡搜索著這些天見過的人臉。
伊納爾笑的單純可愛:“我聽丹珠說的,她說你是悅客居肖老板的哥哥,不過我覺得你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他做出思考狀,卻還是沒能想起自己到底在哪見過江尹。
穆瓦的村寨裡幾乎沒什麼大事發生,好不容易有了丹珠退親這麼一件,肯定是從村頭傳到村尾,沒幾天大夥全都知道了。
八卦消息就跟長了腿,這邊西頭死隻羊,傳到東頭就成死個娘。
以訛傳訛地不知道說成什麼樣子。
肖揚附耳對江尹說,“丹珠那丫頭肯定添油加醋的把你吹上天了,不然怎麼會平白無故招來這麼個傻小子。”
肖揚也沒見過伊納爾,估計是外麵讀書結業後剛回來穆瓦。
伊納爾熱情的望向江尹,幾乎是帶著懇求的語氣問道:“江尹哥,你能來我家做客嗎?過幾天是我阿椰的百歲壽,就連勒涅也會來。”
江尹對於伊納爾的邀請沒什麼興趣,但拒絕的話在聽到勒涅兩個字時,直接在嘴裡打了個轉又硬生生收了回去。
“好啊。”他答應道。
“那就這樣說定了。”伊納爾滿臉堆笑的轉身離開,踏著歡快的腳步沒入了人群裡。
肖揚知道這半個月江尹在悅客居呆的無聊,出去吃席正好能夠打發打發時間。
“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江尹不忘拉上肖揚。
“行。”肖揚雖然來了穆瓦幾年,但他多數都隻是同悅客居鄰近的幾十戶族人來往,至於其他遠的地方也沒接觸過。
江尹:“剛他說勒涅會去,勒涅是隻要不離開格烏達,在村寨裡四處走動都是沒問題的?”
文梁笙點下手機保存鍵,得空用手指了一圈,說道:“整個穆瓦都屬於格烏達,神官當然都能去,隻不過平時沒什麼要緊事,他不會隨隨便便離開神廟。”
原來如此。
等肖揚再往木台上看去,霍域已經起身走到了台子中間,再往那些虔誠地,伸出雙手的族人們的掌心放上一些稻米和花種。
麵具下的那張臉沒掛什麼笑,平淡如水一般,隻機械的重複著抓、放的動作。
朗卡眉頭緊鎖,眼都不眨地守著他,好像在擔心他會莫名停下來一樣。
這倆人的神情都有點奇怪。
“勒涅這是在做什麼?”江尹關心的問道。
文梁笙解釋這叫取種,寓意來年族裡家家戶戶都會迎來五穀豐登。
江尹心想:霍域這個神官要管的事還真多,新生兒賜福、山裡的花木、地裡的糧食,好像事事都跟他有關。
隻是這日複一日的重複瑣事,他不會覺得枯燥無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