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後,朗卡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他並不在意什麼時候能吃飯,隻是留意著勒涅進去的屋門前的動靜。
肖揚他們過去了沒多久,帶著霍域進屋的中年男人就出來了,他直接走到最前邊的第一個座位,抬手招呼院裡的其他人,“大家都快坐下,勒涅在裡麵用飯。”
江尹聽他語氣,猜到他應該是說讓所有人入席。
伊納爾跟在一個男人身後,他們臉型很像,一看就是父子倆。
肖揚也在旁邊,兩人交頭接耳的說了幾句話之後他就回來了。
“紅包給了,這下咱們可以安心吃飯了。”肖揚拿過碗筷,像是餓急了。
江尹瞅了眼霍域進去的那間屋子,扶上肖揚肩膀問:“勒涅呢?他怎麼沒出來?”
“勒涅食素的,外麵的菜他都吃不了。”肖揚給江尹碗裡夾了塊肉,說:“剛過去的時候聽伊納爾說,屋子裡專門給勒涅準備了素菜,放心吧餓不著他的。”
“………”
說是來參加老人的百歲宴,這都開始吃上了,江尹也沒見著老人家出來。
吃了不到十分鐘,江尹就看見伊納爾的阿爸抱了一大壇酒出來,客氣的給最前麵坐著的中年男人滿上。
後麵江尹才知道中年男人是定昌村長,今天也是他親自開車把勒涅接來的。
他們說著勒墨語,江尹隻能猜大概是互相勸酒一類的話。
肖揚叮囑:“你嘗過娜倮從家裡帶來的米酒,今天桌上的千萬彆喝了。”
江尹原本也沒想喝的,結果聽肖揚特意提醒,好奇的問他為什麼。
“這裡的酒都是自家釀的,度數高,而且勒墨族的人都很能喝,咱們和他們喝吃虧啊。”肖揚留意了一下左右,方才又小聲說話,“要是有人來敬你,你就搖頭裝作聽不懂。”
江尹給他投去一個明白了的眼神。
不得不說,關鍵時候還是肖揚機靈。
按著肖揚的辦法,江尹對那些試圖和他舉杯的人統統搖頭擺手,一問三不知。
好在勒墨族沒有什麼該死的酒桌文化,江尹表示了自己不會喝,也沒誰非逼著他。
就這樣吃吃喝喝兩個鐘頭過去,大夥兒的熱情仿佛依舊不減。
直到出現了一起突發事件。
江尹早就吃好了,他站在院子門前看遠處的風景,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片焦急地聲音。
他回頭一看,隻見大夥兒全都擠在了一塊兒,朝最前麵張望。
肖揚正好去倒茶喝,見到了發生的一幕,告訴他:“定昌村長昏倒了。”
眾人隻想著先將人抬進屋內休息,卻不料村長突然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伊納爾的阿爸卻隻喊來伊納爾,讓他去找村寨裡懂治病的大夫來。
這怎麼行!
“可能是中毒了,耽誤不得。”擠開人群,江尹看向走出來的霍域,嚴肅的說:“要馬上送他去醫院。”
晚了或許有生命危險。
一旁的胡子大叔覺得江尹這個外族人大驚小怪。
雖然聽不懂江尹說了什麼,但不允許他在眾人麵前指手畫腳。
“勒涅,我看給村長喝點黃伢湯就能好了。”
“是啊,去年吉泰叔也是昏倒了吐白沫,喝了幾碗就沒事了。”
“對啊,沒什麼大不了。”
……
霍域沒有理會他們,在人群裡找到朗卡的身影,“村長的車鑰匙在他身上,你立刻送他去衛生院。”
朗卡為難,說:“我不會開車。”
他是知道衛生院在哪,可他不會開車。
江尹一把抓過吃飽喝足的肖揚,讓他臨危受命,“我表弟會,你們一起去。”
朗卡抱起村長,肖揚跟在他身後,倆人風馳電掣般地往停車方向跑去。
經過這事一鬨,大夥兒也少了熱鬨興致,挨個進屋跟伊納爾的阿椰說了幾句祝福話後就都散了。
勒涅麵色冷凝,他們也不敢上前多說什麼。
等人都走了,江尹才聽伊納爾說,他阿椰得了病吹不得風,所以他離不開屋子,沒法出來和大夥吃飯。
不過好在有勒涅陪著,他今天可高興了,還吃完了整塊菜餅。
“江尹哥,今兒有些晚了,你和勒涅就在家裡歇一晚,明早再回去吧。”伊納爾說。
天色暗回去的路上也不安全。
“這怎麼好意思啊?”江尹本來還在想不管霍域打算怎麼離開,他都可以厚著臉皮跟他一起。
哪知道伊納爾直接留他們住一晚。
不過這也正常,萬一哪個瘋子半路截道,把霍域綁走了,這可怎麼了得。
霍域並不知道江尹在胡思亂想什麼,可伊納爾的話說的不假,外麵天色漸黑,的確是不能夠回去了。
“隻是有個小問題,家裡床不夠。”
伊納爾撓了撓臉頰,不好意思的瞥向江尹,“江尹哥,勒涅單獨睡一間,那就隻能委屈你和我擠一擠了,我睡覺很安靜的。”
江尹:“………”
驚喜不過三秒,他還以為今晚能跟霍域同床共枕呢。
認命的好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江尹就聽到霍域不帶任何溫度的聲音。
“不用,我和江尹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