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所有事情得從……(2 / 2)

Strawberry 沙雕演員一花 6046 字 10個月前

他是天烺的城主,除了父母和十七都的大人們敢對他說上兩句,其他人哪敢對著方虞指指點點,隻要他不吭聲,那就隨我心意。

穿過連接院子的青石板路,廚師和方虞的下屬早就等在門外,他們見到跟在管家身後的我後鬆了口氣,想來已經候了許久。

“先上湯,給夫人祛祛寒。”

管家邊與廚師交代邊打開飯廳的門,繞過雲母屏風在紅木圓桌前坐下,身著繡花旗袍的侍女陸陸續續自門口進來,淨手、清口、擦拭,我不喜歡與方虞一起吃飯也是因為這個,明明很簡單的飯前程序讓他搞得很複雜,你若是不做,他就會不悅,早些時候我抱怨了幾句,他連飯都沒吃就走了,方虞不高興那這宅子上上下下都不會高興,你好像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沒人會給你好臉色。

“怎麼又忘記帶傘。”

素白的手挑開軟榻前的帳子,這突然出聲嚇得我一激靈,定了定神,轉頭看向身後,方虞著一身月白繡銀長袍倚在榻上,如緞般黑色長發攏成一束垂在身側,一手挑開帳子一手握著書卷和近來特彆喜愛的白花蜜蠟手串,細長的狐狸眼與右眼周圍那團可怖的深色疤痕給秀氣的麵龐平添幾分邪氣。

“發什麼呆?”方虞將書卷遞給身側的侍女後,來到我跟前。

每每看到他眼周好似交錯樹枝般的疤痕我都會有些害怕,人人都稱讚方虞有勇有謀,是守衛十七都的威武將軍,傷疤是英勇者勳章,可隻有宅子的老人與我知道他壓根不是什麼英勇者,是困在軀殼裡的惡獸。

“哦,”我低下頭撥弄著手腕上的表帶,“上次下雨收起來放家裡忘記帶了,最近公司有些忙,過完年你們不是又要出去,我們後勤保障得跟上。””

“嗯,先吃飯,晚些時候城裡有煙花表演,你與我一道去吧。”

也不管你去不去,方虞坐下將頭發高高束在腦後,待侍女淨手清口,冒著熱氣的菜端上桌,方虞動筷我才能動筷。

“多喝點牛肉湯,暖暖身子。”

他示意管家布菜,以前我是喜歡牛肉湯的,沒有膻味,白蘿卜軟糯,玉米清甜,牛肉小火慢燉直至筋肉軟爛,一口下去身子都熱乎了,但不過年年都喝牛肉湯,喝多了就煩了。

“你也多喝些,年底聯合會的事情挺忙吧,趁著春節假期好好休息。”管家剛把碗遞過來,我轉手就給了方虞,他愣了一下,還是接過來喝了一口。

我們倆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飯吃完管家端上兩杯酒,每年慣例結束前喝一杯酒,再過幾年老陳在我們結婚時候送來的酒就沒了,老陳也沒了,還有誰能釀出這樣辛辣的酒。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許是時間來不及,吃完飯後管家替方虞拿來軍裝,兩撥侍女進來,一群人收走桌子上的餐具,另一群人則圍住方虞,在管家的指揮下給他換衣服。

我擦了擦嘴站起來離開餐桌,控製器屏幕進入倒計時,兩個人吃飯吃快兩個小時,方虞今天話有點多,急忙奔赴計劃的年三十懷舊專場的我不得不加快腳步,回到房裡合上大門,繞過書桌摁下牆上的開關,書桌背後的白牆“嘎吱嘎吱”響動後緩慢下沉,藏在裡麵的巨大牆麵順著軌道推出。

我認真思考一下,在牆麵上的數字麵板上找到2014年這個時間,牆麵右邊凹陷進去,一陣響動後,機械臂夾住一盒碟片遞到跟前,我拿過在書桌前坐下,打開碟片盒塞進播放器裡。

熟悉的倒計時投在牆壁中央的屏幕上,大年三十不看春晚看煙花,大家不覺著缺點年味兒嗎?

方虞沒找人來喊我,我就窩在書桌前看個春晚樂嗬樂嗬,主持人站在台前準備敲鐘倒計時時,忽然白光一閃,屋子裡瞬間陷入漆黑,我靜靜坐在桌前,屏息等待天烺城中央的大鐘敲響。

煙火在震耳欲聾的鐘聲中齊齊綻放,紅色的太陽焰火炸開,暫時照亮了屋內,牆壁上的屏幕在那刹那重新打開,白色的背景下逐漸浮現出幾個字母。

“DER。”

僅僅停留兩三秒,再次登場的春晚主持人已經結束倒計時開始介紹下麵的節目,我卻已經看不進去,拿起旁邊的手機找到號碼撥出去,對麵響了幾聲都沒有人接聽,我掛了電話發了個短信過去。

“新年快樂,老陳。”

發出去不過一秒,回複就進入短信收件箱。

“新年快樂,初二回來啥也彆拿。”

看完短信我關了屏幕,將原來的牆又換了回來,沐浴洗漱過後坐在床邊正準備睡覺,床上放著一套新衣服,繡著生肖圖案的紅色毛衣和一條黑色褲子,以前過年前老陳會給我偷偷準備新衣服,現在準備的人變成了方虞,他們倆說的話都一樣,“大年初一穿新衣,這是傳統。”

隻不過比起老陳,方虞的審美一直在線,他總能挑到最適合我的衣服。

“夫人,先生請您過去。”

管家敲了敲門,我有些詫異,怎的方虞這個點就回來了,以往他都要陪都主留到年初一才回來,且管家的語氣有些激動,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發生什麼事了?”

剛拿了件外套披上,管家未能答話就被踉蹌走來的方虞推倒在地,他滿身大汗,兩眼朦朧,手裡握著槍支對準管家。

“滾,都滾,彆碰她,彆碰牙牙!”

老管家見狀忙從地上爬起來站到一邊,方虞這才鬆了防備。他一手抱住我,一手急切扒開袖子尋找著手腕上的血管,又細又長的尖牙刺破皮膚,這可比輸液疼多了,暗人們衣冠楚楚自視新神,當撕咬對手的喉嚨時,無人想承認他們和自己貶低的野獸一般。

“方虞,疼。”

我伸手摸摸因異變露出的血窟窿,他平時最怕看見自己失控時候的模樣,右眼會變得像喪屍那般醜陋可怕,血窟窿滲出的黑色渾濁液體順著麵龐蜿蜒而下,似嗜血惡鬼。

吸食了血液他好像緩過來了些,左眼瞳孔裡的血紅漸漸褪去,方虞抬起手擦擦嘴,從準備完全的侍女手裡拿過愈合噴霧仔細地噴在我的手腕上。

“都下去吧。”

他故意讓長發垂下擋住自己半邊臉,等侍女和管家離開後方虞低著腦袋像隻可憐的小狗一樣蹭著我的手背,他總愛來這招,吸食血液的時候才不管你死活,完事了又來尋求原諒。

“怎麼會又突然發作了?”也顧不上拿紙巾,我直接用袖子將他臉龐上的液體擦乾淨,他避開問題不語,摟著我的脖頸溫柔地親吻。

老登們說暗人是神,在我們眼裡卻是與野獸同等姿態但保留意識的人,他們隻吸食血液是不夠的,身體產生的其他欲望急需被填補,方虞是有瑕疵的暗人,一般隻要吸食了血液就能填滿恢複,今天這副模樣,八成可能又在都主那兒遇到什麼事兒了。

方虞關上門緊緊貼著我,床上疊好的新衣服也被隨意扔到了地上,連他自己的衣服也胡亂扔,我有些緊張,抵著他的胸膛提醒道:

“明天咱倆還得去拜都主。”

玉麵郎君的左眼再次染上一抹血紅,他抓著我的手放在自己唇邊,尖牙抵著指尖輕輕摩挲,滲出的血珠被他馬上舔掉,方虞俯下身,沉聲道:

“不去,誰愛去誰去。”

行吧,他是城主他說了算。

情到正濃,方虞捧著我的臉端詳許久,忽然眼神一變發狠似的啃咬,我疼得下意識揪住他的頭發往後扯,他抬首,又是雙眼含春的情動模樣,也不知是不是出現幻聽,我好像聽見他伏在我耳邊問。

“湯南,你姐姐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