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淨嶼比冬眠想象中的要平和，他放下勺子，擦了擦嘴，輕輕點頭：“挺好的，星市最近發展得越來越快，你想去彆的地方也情有可原。”

張淨嶼覺得以冬眠的性格，最適合慢慢悠悠的發展趨勢，從前星市煙火氣足，所以她從天寒地凍的東北畢業後回了婁城，在星市一呆就是這麼些年。

如今星市發展的飛快，冬眠顯然適應不了。

冬眠不語，埋頭把餛飩一個一個送進嘴裡，最後把湯也喝的乾乾淨淨。

張淨嶼推了推眼鏡，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準備去哪裡？”

冬眠抬頭看著他，他的眼睛是雪亮的，眼神裡充滿期待。冬眠的眼睛卻迷上了一層大霧，如實答到：“我要回西縣了，張醫生，你有大好前途，這次不要再跟著我了。”

星市是婁城的省份城市，而西縣是婁城出了名的貧困縣，然而就是這麼一個貧困縣裡，曾經在全國前一百的富豪榜裡出現了不止一個人物。

西縣人都說：“西縣就是兩級分化，窮的人窮的叮當響，富的人富的響叮當。”

冬眠家曾是西縣數一數二的富豪，如今，她要回去看看了。

張淨嶼怕眼鏡起霧，摘了眼鏡笑著說道：“你知道的，我習慣了。”

冬眠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一直覺得，我們的感情期限是三年，是你私自加了這麼多年，我尊重你，也欣賞你，但是你也知道的，我不喜歡你。”

冬眠相信自己也曾真心想過和張淨嶼一直在一起，好好在一起。在初入大學最迷茫的那段時間，如果沒有他，自己堅持不下來。

可後來冬眠明白了一個道理：她所謂的喜歡隻不過是一種依賴，這種不對等的感情對張淨嶼不公平。

冬眠很慫，不敢當麵提分手，硬是等到大四那年，張淨嶼出去實習，才在手機裡麵提了分手。

張淨嶼那時候也隻問了一句：“你不喜歡我了嗎？”

冬眠回答：“對！”

張淨嶼也利落：“好，我聽你的。”

隻是後來冬眠外出實習，張淨嶼也想方設法成了那家醫院的實習生。再後來冬眠跑到距離母校千萬裡的星市來，沒想到張淨嶼也成了星市中心醫院的兒科醫生。

兩人一個學校畢業，又都在兒科，張淨嶼是醫生，她是住院部護士，其實能見麵的次數較少，但總有有心人變著法的撮合他們倆。

張淨嶼麵對這種撮合，不怒反笑，彆人開他玩笑說他喜歡冬眠，他也隻是一笑而過，不否認就是承認。

冬眠臉皮薄，每每麵對這種情況連忙紅著臉招手：“可不敢可不敢，大家不要這樣說，我哪裡配得上張醫生。”

不是配不配得上，而是清楚不喜歡。

大家一來二去開了幾次玩笑，發現主人公一點動靜也沒有，後來張醫生再對冬眠時不時的噓寒問暖，大家也見怪不怪了，當真以為是師兄妹之間的革命友誼。

隻有張淨嶼清楚，他喜歡冬眠，從高考完的那個夏天，一直喜歡到現在。

這麼些年，張淨嶼也明白，兩人再無再續前緣的可能，可他除了默默跟著，沒有更好的辦法疏解自己內心的感受。

張淨嶼不語，冬眠起身往外走，他跟在後麵，小跑著上前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冬眠再次拒絕了他：“我坐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