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瑾喂老鼠喂刺蝟喂黃鼠狼的時候,妖族第一浪蕩子已經闖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彌天大禍。
赤尾嶼在東原的東北方,它所在的海域可以說是整塊大陸最極寒的地方,島上之所以四季溫暖濕潤全仰賴於數量繁多的火山島,它們終年散發著白煙,空氣中都是淡淡的硫磺味。
冬至以後,赤尾嶼周邊的洋麵已經凍的堅如地麵,十一歲的白簡行個高腿長,雖然還是少年人特有的瘦削模樣,但畢竟是龍,精瘦的肌肉裡已飽含了磅礴的力量。
他的□□是一匹強悍的棕色戰馬,他雙手緊握韁繩,飛奔在冰凍的洋麵上,跟在他身後的是另外三個貴族孩子,鷹族的公子霄,豹族的公子烈以及蛇族的大小姐玲。
他們正在做的事是不被妖族允許的,也是坊間盛傳的勇敢者的遊戲…..逐鯨。
這裡的鯨並不是真正的鯨,而是一種生活在深海裡的恐怖海怪,它的體型與鯨仿佛,卻長了一口類似大白鯊的鋸齒,而且個性極為暴躁。
它們不是自然的產物,相傳是鬼方這個民族用血術法將鯨與鯊的血混在一起造出來的,鬼方人將它們圈養在深海底,用來抵禦膽敢從海路進犯的敵人。
天下著小雪,伴著嘚嘚馬蹄聲的是少年人微微的喘息,終於等到了冬至,他們幾個早就厭倦了煙花柳巷小打小鬨的遊戲,都很渴望來次血腥的大冒險。
好戰和血腥似乎是妖族的本能。
“海怪是鬼方人的海底護衛,搞不好就是外交問題,你心裡有數沒有?”玲問,朱唇吐出一口白氣,她比其他三人都要年長,又是女孩,警惕性更強。
“放心吧,海怪每敲擊冰麵三次才會躍出來一次,這個時間足夠我們奔跑了,先說好都不許飛。”白簡行道,他對海怪很感興趣,確實研究了很久,他家書架上有冊《群妖譜》,海怪那一頁的圖像是空白的,而描述隻有一句話……每敲擊冰麵三次才會躍出來一次。
好勝心促使這個少年想一探究竟,親自填補所有的空白。
“你擔心的太多了玲,隻有它殺我們的份,哪有我們傷它的道理?”烈道。
“白簡行是龍。”玲道。
“龍在水下不能噴火,他的力量也就是條蛟,還是條未成年的蛟。”烈道。
幾人已奔至浩瀚大洋的深出,白簡行從懷裡掏出泛黃的羊皮卷,他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地圖,確認坐標無誤後才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停下。
烈是豹妖,寬肩窄腰的形體中飽含著可怕的爆發力,他躍下馬背化出強悍的雙爪,草黃的毛色漆黑的斑點,看得人不由得起雞皮疙瘩。
他對著冰麵猛揮一拳,淡藍色的沉厚冰麵瞬間裂開了一條細縫,他又連揮數爪將洋麵刨出了個巨大的坑洞。
白簡行跳下馬,化出一隻烏沉沉的龍爪,他攏住了粗壯的馬脖子,用力朝前一帶,戰馬瞬間四蹄離地,嘭的一聲巨響摔倒在了冰坑旁。
烈單膝跪地幫他按住了扭動的馬脖子,白簡行掏出腰間直刃長刀“胭脂”在馬脖子上輕輕一抹,那些曾在血管裡奔流的鮮血瞬間噴湧而出,在戰馬劇烈的痙攣中流入了冰洞裡刺骨的海水。
玲是女的,不愛沾血,霄年紀最小,時常被幾人護著,但這兩人並不怕血,這是妖物的本事,他們不伸手幫忙但也不會扭頭閃避,隻是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
時間過了很久冰下仍然沒有動靜,空氣中的血腥味漸漸的淡了。
“這海怪遊的可真慢。”玲將披帛蓋到了頭上,她是冷血動物並不怎麼怕冷,她隻是厭煩雪花落在她的烏發上。
“再殺一匹吧,讓血味濃一點。”霄道,他人雖小但心可一點也不軟。
於是這幾個作死的少年又殺了一匹馬,冰洞裡的海水都染成了深紅色,四周的空氣充滿了血腥味,幾人坐在猶存餘溫的馬屍旁耐心等待。
深海裡忽然傳來巨大身軀擺動的聲音,雖然很細微但躲不過這幾位頂級大妖的靈敏五感,他們趕緊起身,在那三聲敲擊響起之前便奮力往回跑。
砰砰砰,緊接著是一陣天崩地裂的巨響,幾個少年的耳朵幾乎被震聾,淺藍的冰凍洋麵被一頭黝黑的巨物頂破,鋒利的冰塊漫天襲來。
少年們的後背都受到了冰塊的襲擊,但他們無所謂,在一陣刺激的大笑聲中海怪嘭的一聲摔回海裡,它在冰下急速的追逐著少年們。
砰砰兩聲它再一次頂破洋麵,位置就在少年們腳後跟的不遠處。
霄一個旋身化作了雄鷹在氣流的承托下奮力的飛向高空,道“哥哥們,我不玩了。”
“你他媽的,哥哥我不會飛啊。”烈吼道。
砰砰砰,海怪再一次頂出洋麵,玲將腰間的長劍“飛霜”往前一拋,長劍懸於空中,淡淡的閃著熒光,少女輕輕一躍便穩穩的落在了劍上,她道“誰要你不願學禦劍?非說是人類懦弱的小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