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格羅尼 杜鬆子酒,苦橙,我……(1 / 2)

Tip:

漫畫動畫設定雜糅/捏造過去/ooc/原作向造謠

Summary:杜鬆子酒,苦橙,我與你。

她親過來的時候,他本想避開,卻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他們糾纏在一起。

他用目光描摹斑斕的痕跡。那些愛,信仰啊,苦難與救贖,這會好像都遠去了。他想得很多,麵上冷而靜,伸手想擁住她,卻也心有怨懟,不去看她的眼睛,捏住她肩膀的指尖幾乎掐進光潔的皮膚。她抬手順了順他的汗濕的發。

厄流區出身的孩子總是早熟,耳濡目染也好,投身淤泥也罷,人為了活下去總得放棄一些東西。

這裡是宇宙的垃圾場,鼠群的溫床。

卡米爾直到現在還記得,很多年以前——追隨大哥之前的日子好像隔了很久很久,那時母親早已纏綿病榻,他也很小,頭頂剛過高高的飯桌。沒人知道為什麼雷王星皇族要隱姓埋名藏匿在這生活,他沒問,母親也沒說,沉默地任由貧苦和虛弱裹挾了他們。

混亂的秩序根本不適合養育孩子,他有回買藥回家,看見麵熟的女人正蹲在路口邊撿地上的硬幣,這裡堆放著大大小小的廢棄集裝箱,擁擁擠擠的,隻給後麵的巷子留出一個半人高的小門,這是她的家。窄巷潮且暗,靠近時能聞到刺鼻的黴灰和濃烈的腥膻氣味。

女人披著街邊攬客的女人們常穿的輕薄短裳,露出嶄新紗布一樣慘白的嶙峋臂膀,薄薄一層皮熨帖地裹著骨架,她把已經捏在手心的錢一個個拿出來搓掉上麵的汙泥,吹了吹,快速塞進短裙的內袋裡。

“呀,卡米爾!”她不經意抬頭時瞟到了貼牆走的卡米爾,錢也不撿了,笑容燦爛地綻放,臉上*還帶著鞋印,“快過來,快過來!”

他遲疑了一下,然後便看到女人像出籠的乳燕般蹦蹦跳跳地小跑過來,“快來!”她把手快速在裙擺上蹭了蹭,攏著他空蕩蕩的手輕輕往回拉,他就沉默地任由女人牽著他一路走到巷口。

“等我一下。”她說。

於是他安安分分站在門口,把臉埋在灰撲撲的圍巾裡。

厄流區是沒有晴天的,

雷王星特殊的引力場和環繞的小行星帶讓這個國家的天氣總是陰暗且電閃雷鳴,碎裂的地塊漂浮在環星軌道上。

雷鳴。卡米爾默念這兩個字。王族在受封正式姓名前均使用乳名,驕傲如母親自然早早想好了為他賜予何名,“冰合如鏡平,冰斷如雷鳴。”鳴,嘯也;昆山玉碎者唳,尖泣若奔雷嗥啼。

他會像轟雷一般隻留餘音嗎。

閃爍的星空,團狀的塵埃和顆粒混雜了角落裡的混紡布料躺在粘稠不動的沉悶空氣裡。小巷不深,一能望見麵前砌得歪歪扭扭的牆壁,擠在坍塌的房屋之間,上麵卡著一塊生鏽的鐵皮,似乎是從附近的廢棄工地上偷來的。這裡沒有燈,唯一的光源就是半人高的出口,此刻被卡米爾擋住大半光線,灰撲撲的家就顯得更加窘迫了。

錢幣在衣帶裡碰撞摩擦的聲愈來愈近,他轉頭望見女人邊走邊撥開亂蓬蓬的劉海,露出厚重額發下蒼白的臉,另半邊臉腫得發紫,或許之前被遊竄在街頭巷尾的混混找過麻煩,卡米爾默默盯著她削尖的下巴瞧,乾癟發白的嘴唇和她的聲音衰弱如遲暮的老人。

……是糖。

他無措地捧著盛在手心的這捧糖果,亮晶晶的廉價糖紙裹著一粒一粒濃鬱的甜味,是外麵的世界裡陳列在商店櫥窗後最廉價的那種,常常被用來作贈品的小玩意。他不是沒吃過。家裡的境況並沒有拮據到給偶爾饞嘴的孩子買些點心零食,比起糖果他更喜歡綿軟的蛋糕,女人顯然不知道。他不知如何是好。

這是送你的。你收著吧,收著啊。她像是早有預料,在他想出推拒的話前用一句話堵死了他的動作。

“謝謝你上個月幫了我。”她笑著說,“你,你的媽媽,你們是好人。”這是我微不足道的,感激的心意。

卡米爾是個好孩子。她蹲下來,視線和他齊平,看著他的眼睛。

可那是需要報答的事嗎?卡米爾不知道說什麼,嶄新的藥品縮在他懷裡,其實裡麵也有能給女人外敷的傷藥,他沒有拿出來。

女人紅色的裙擺蹭到地上。他注意到她一直穿著紅色的衣服。

軟綿綿的、輕佻的、穠豔的,像綻開的血。

沒人知道女人叫什麼名字。

隻知道,人人仿佛都很鄙夷她。

每當她離開那暗巷,走到白日朗朗的街上。獨身的人就心照不宣地散開去,男人們則上下打量她單薄的身體遠遠調笑。

她是被情人用一千個硬幣的價格賣到這的傻姑娘。

“哎,女孩呀,不要被突如其來的希望誘惑啊。”

她坐在路邊用故鄉的方言來來回唱自創的小調,有時有男人遮遮掩掩過來問價,更多時候是找茬:“去。去!”她膽子很大似的甩著胳膊驅趕,對麵往往不做糾纏。自從前幾年風頭無兩的集團驟然潰散,旗下的□□窩點自然什麼都沒剩,幸運逃出卻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們從一個地獄到了另一個地獄——她們變成了依附大大小小的勢力生存的暗娼。

招惹背後的鬣狗可不是個好主意。男人說服自己。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至少對於卡米爾是這樣,厄流區的天空日複一日看得到儘頭,他看到女人縮在一堆建材下麵消毒傷口——似乎是刀劍砍來時擋了一下,力道很重,深可見骨,她撕下衣擺的布料,把外翻的皮肉小心且快速地包紮,沒有一點聲音。她頓了一下,視線朝這刺過來——

小孩子後退一步,收回了視線。我馬上就走。他解釋。

不是的。她緩慢搖頭,提出自己的要求。

如果你肯,你能到高處看看附近有沒有人過來嗎?他是衝我來的,他受了很嚴重的傷,他快死了。

卡米爾看了眼躺在她腳邊的匕首,點頭。

一切都很順利。結束後她跪在屍體邊上,用匕首一點一點割下男人的頭。卡米爾見過大人處理整隻的魔獸和動物,撥開血淋淋的毛皮,分離整根脊椎,抽出時帶著碎肉。脊椎實在是個算不上堅硬的地方,屠夫剁骨頭必要一刀砍下,否則骨渣四濺,切口也不平整,脊椎是個少見的例外,一塊一塊的脊椎骨頭精密地拚合,然後被人用力用匕首撬開。

死人的眼睛是閉上的。

女人抓住男人短短的發,把頭顱拎起,脖子的截麵坑坑窪窪像是被蟲鼠噬咬過。

自那之後,卡米爾拜訪女人家的時候,都能在櫃子裡看見那塊骨。

女人不喜歡被人叫女人,他說卡米爾要叫他姐姐。

“叫阿姨也可以。”她輕巧地說自己流產過,如果生下來估計和卡米爾一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