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現幻覺了……”程贇錦故意逗餘哲。

“oh, my god！”餘哲學著網紅達人的語氣，“我的哥，你變了，你怎麼變了……哈哈哈”

在另一邊做克裡歐卡步的顧明川，隱隱約約能聽到他們這邊的調侃。他頓時有點小興奮，感覺像是自己真變得受寵了一樣。

-要是全運會後，真能走進程贇錦的心裡就好了。顧明川自己在那琢磨。

網球隊員們都陸續到體能室了。

“老許來了！老許來了！”葉尋手裡拿著運動水杯，一溜小跑，邊跑邊通風報信。

老許手裡拿著一遝資料，今天看著似乎沒有昨天精神。

“大家今天主要練習多球，全運會打算報雙打或者混雙的，到我這取報名表”。老許說完，馬上有隊員圍著老許等著領表。顧明川也走了過來，他沒有直接去領表，而是看向程贇錦。他壓低了聲音說：“咱們倆先磨合幾天試試，到時候如果你不滿意的話，我去找教練說調組，可以嗎？”

“……好。”

-這小子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我的表情應該沒那麼明顯吧。程贇錦心想。

他也走到老許跟前。老許挨個兒發放表格，看到程贇錦和顧明川一塊兒過來的，他已經下垂的蘋果肌略微抖了一下。程贇錦以為老許會問他倆的盲人摸路練習情況，但老許卻壓根沒提，隻是讓他倆先觀摩拉沃爾杯男子雙打比賽的視頻。

“和那些配合默契的大神可怎麼比啊！”程贇錦暗想，但實話實講，他也不想讓老許操心。畢竟他這師傅對他可謂嘔心瀝血……

顧明川也在琢磨他倆的雙打配合問題。

-程贇錦速度快，動作靈活，截擊技術好，而自己發球優勢明顯，控球落點準，底線紮實。所以雙底線型雙打發揮不出他倆的技術優勢。隻能在雙上網和一前一後兩種打法裡選擇一個了。

“你覺得我們適合哪種站位打法？”顧明川開口問到。

“可以試試一前一後的站位，這樣能分工明確一點。而且我們發球優勢、直接破網和挑高球、放小球都能發揮比較充分，你的底線優勢也能很好的派上用場。你覺得呢？”程贇錦想了一會兒，分析道。

“好！就按你說的來試試。”顧明川馬上回應。

現階段，程贇錦和顧明川需要麵對一個課題，信任和默契。一對雙打組合裡，隊友就像自己的另一隻手，兩個人在場上的思維步調要高度一致，出球時要果斷，對搭檔要充分信任。他倆離這些要求都還差得遠呢！於是，這個下午他倆看了兩場雙打比賽視頻，剩下的時間都泡在球場上練習站位、多球和默契反應。

好不容易熬到了訓練結束，程贇錦覺得這一天的訓練是最累的，他都快脫水了，他懶懶地癱坐在球場地麵上，後背靠著長椅腿兒，一動不動。今天顧明川也消耗了不少體力，但他看起來明顯有活力很多，他遞給程贇錦一瓶運動飲料，“給你的橙橙汁兒~”

“我擦，你這麼欠的嗎？！不像你啊！大神！一會兒你自己蒙眼走回去吧！”程贇錦假裝凶狠地威脅道。

“彆~彆~彆，我錯了！橙橙！”顧明川從早上到網院就開始盼著晚上和程贇錦一起回去了，怎麼能輕易放掉獨處的機會呢！顧明川感覺他們兩個這樣，就像一起上下學的幼兒園小朋友。

-如果真的有哆啦A夢的時空機就好了……顧明川心想。-真想再回到六歲那年，重新認識一下那個小奶團子，再去抱抱他，也送給他一顆好吃的糖果……如果有機會的話，他希望能和那個小家夥兒一塊玩網球，一起上幼兒園、小學、中學……一起畫畫、玩樂高……

“走吧~回家了~”程贇錦訕訕的說。“我累的不想講話，你來拉著我走吧！”

“好！”顧明川拉住程贇錦的手，他竭力抑製著內心的激動，儘量表現得很自然。

剛走出網院沒多遠，迎麵開過來一輛灑水車，這是輛出了故障的灑水車，不光水柱噴出來的不正常，連魔性的音樂都消失不見了。顧明川想提示程贇錦已經來不及了，他牽住程贇錦的手，一把將他拽過來，帶到自己懷裡，隨即一個轉身，把程贇錦護在了裡側。

“噗~呲~~~”灑水車的這一股水注，一點沒糟儘，全都噴在顧明川身上了。

落湯雞一隻！

程贇錦還被蒙著眼睛，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頓時感到臉上一陣發燙，有點喘不上氣來，身上有點麻酥酥的感覺……

-這應該是他十六年的人生裡，第一個實打實的擁抱……程贇錦想。

-從沒有過這種感受！網院門口！和個男的！當街！擁抱？！！！

他想儘快推開顧明川，他試著扭動了一下身體，隻感到他耳邊噴過一股熱浪，顧明川低低地說：“彆動，後麵還有一輛灑水車……”

這下可精彩了！程贇錦感覺從耳邊到後頸有電流經過，電荷湧向四肢百骸。頓時，他感到腿有些發軟，有點站不住。他想儘量靠自己身體的力量站直，但經受了一整天高強度訓練，雙腿很不爭氣，乾脆直不起來！程贇錦隻好半靠在顧明川的懷裡，度秒如年啊！終於挨到了兩輛灑水車都駛過了梧桐雨巷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