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眼簾又垂下去,語氣有點自責。
嚴醉答應了齊尋:“好。”
他又說:“不用自責,你這麼想,要是哥沒聽見你打電話,你會不會這輩子就這樣了?一輩子當個軟柿子,野狗都敢踩你兩腳。”
齊尋忽然抬眸,靜靜地看著嚴醉。
嚴醉說的沒錯,如果不是一個又一個的契機,嚴醉也沒有放棄拯救自己。
會不會自己這輩子就這樣了?就做一塊地上的石頭,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一天被踩上幾腳。
最後變成泥土,隨著一陣風永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我沒彆的意思,齊尋,”嚴醉看他不說話,以為他多想了,慌忙解釋,“我是說.....”
“嚴哥。”
齊尋打斷了他的話,滿眼認真:“我知道嚴哥的意思,我會努力的,我隻是需要一點時間。”
“好。”
嚴醉勾起唇角,又揉揉他的頭發:“哥等著看。”
齊尋點頭:“嗯。”
“哎?”
嚴醉想起來剛才還炒著菜,變了臉色:“那鍋.....”
“沒事哥。”
齊尋扶著他慢慢站起來,一邊道:“我想著關火了。”
“心夠細的。”
嚴醉接完電話之後總覺得腦袋暈乎乎的,走到餐桌邊上,伸手扶住桌子沿倚著。
齊尋抬頭看他:“哥,還是不行?”
“沒事,還有點暈,”嚴醉眉頭皺著,嘴上還安慰齊尋,“你彆擔心。”
那真不是一星半點的暈,嚴醉看著地板都快掀起來了。
“哥你還是回沙發上坐著吧,”齊尋看出來他不對勁,拽著他往回走:“我替嚴哥把菜炒了。”
嚴醉側頭看齊尋:“你會做飯?”
“會是會一點,”齊尋笑嘻嘻的扶著嚴醉往沙發那走,“就是比嚴哥做的難吃多了,我那個頂多也就是能吃。”
嚴醉其實把菜都炒差不多了,一下讓齊尋給逗樂了:“哥可不嫌你。”
他挺高興的,齊尋真的比剛來的時候開朗多了。
“哥,你真沒事嗎?”
齊尋扶著嚴醉坐下,擔心道:“要不哥還是吃點藥吧。”
“不用,”嚴醉懶得吃那玩意,“降壓藥要是吃了就不好再停了。”
齊尋不太懂這個,也隻好聽他的:“好,那嚴哥坐下歇著,我去把菜炒完。”
嚴醉點頭,勾唇輕笑:“麻煩了。”
“哥,你說什麼呢?”
齊尋瞪大了眼睛:“不許我說,你還說。”
“不說了不說了。”
嚴醉寵溺的揉揉齊尋的腦袋:“哥不說了,咱以後就不客氣了成嗎?”
“嗯,”齊尋笑道,“那我去啦,啊對了,哥要不要躺下休息一會?”
嚴醉輕輕搖頭:“不用。”
“我去啦,”齊尋起身,不忘囑咐他,“哥好好歇會。”
齊尋走到廚房裡,看嚴醉都已經炒完一個菜了,就擺在鍋邊的灶台上,是一碟滿滿當當的紅燒茄子,上麵還放了一片綠生生的香菜葉做點綴。
這就是大排檔老板的自我修養,一個很有儀式感且認真的生活態度。
隨手就能從冰箱裡掏出一個新鮮的香菜葉。
還在鍋裡的是鹽爆肚絲,其實就是香菜段爆炒豬肚絲,剛才齊尋順手把鍋蓋蓋上了,香菜悶軟了,全塌在鍋裡了。
齊尋拿著鍋鏟:“.....”
“哥。”
齊尋推開廚房門:“擱鹽了嗎這個?”
嚴醉想了想,道:“沒呢,這個都熟了,擱鹽就能盛碟子裡了。”
齊尋道:“好。”
他把廚房門關上,省的油煙子往屋裡飄,開了大火又炒一遍才擱了鹽,端著鍋把菜盛進碟子裡。
這鍋有點沉,齊尋差點端不動。
“哥。”
齊尋端著兩盤菜出來,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剛才把鍋蓋蓋上了,這個香菜.....全塌了。”
嚴醉多坐了會基本不暈了,他有點小毛病好得快,這會走到廚房灶台另一邊盛了點米飯,和一碗小米粥一塊端出來:“沒事,怎麼不是吃。”
“你吃這個,”嚴醉把小米粥放在齊尋眼前,“多注意點身體,你還那麼年輕呢。”
“謝.....”
齊尋話說一半,嚴醉剛坐下,抬眸盯著齊尋:“咱倆剛才說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