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尋有點累,很長時間沒有跟嚴醉聊天,倚著身後的靠背閉上眼休息。
他沒有睡著,心裡在想如果見到胡育,應該以一個什麼樣的狀態。
要從容不迫,齊尋想到這睜開眼睛,還要露出那條駭人的傷疤讓他看見。
隻要齊尋能站在他眼前,就足以讓他肝膽俱碎。
“尋,咱到了。”
嚴醉停好了車,把手刹拽起來:“哥陪著你進去。”
“沒事哥,”齊尋找著安全帶的卡扣,低著頭,“我不怕。”
副駕的安全帶扣是有點偏,嚴醉看他老是按不準那個紅扣,就伸手替他按了:“哥想陪著你。”
齊尋衝著他笑了下:“好。”
在疾控辦健康證跟在醫院體檢差不多,三台估計是簡化過流程,齊尋進去填表,嚴醉在早點攤前給他買了一盒小米粥,拎著進去的時候,齊尋也正好填完了。
“哥,”齊尋拿著表,瞪大眼睛看著他,“你早點呢?”
嚴醉抬手摸摸他的肩:“我不餓。”
“這麼大碗我吃不完。”
齊尋溫軟的笑笑:“一會嚴哥先吃點好不好?”
嚴醉以為自己聽錯了:“尋,你跟哥吃一碗?”
齊尋點頭:“嗯,哥先吃點。”
嚴醉抿了抿唇,柔聲推辭:“那他就一個勺。”
他有點不好意思。
“那就用一個勺唄,”齊尋走過去,離著嚴醉很近,抬頭打量著他,“哥嫌我呀?”
“哥不嫌,”嚴醉抬起手揉了揉齊尋的頭發,溫柔道,“哥是怕你.....”
齊尋比以前愛笑多了,笑眼彎彎的:“那我更不嫌呀。”
齊尋的眼睛很大,嚴醉覺得他應該是桃花眼,笑的時候又露出兩個很深的酒窩。
這張洋娃娃臉也太可愛了,嚴醉看了他一遍又一遍。
眼睛挪不開啊。
“行,那哥聽你的。”
嚴醉接過表來看了看:“咱先上三樓抽血吧,一會哥給你捂著眼睛。”
今天三台疾控人不太多,兩個人來的又比較早,大廳基本空著,齊尋看附近沒什麼人,輕輕捏了捏嚴醉的手。
“嗯?”
嚴醉感覺手心裡涼森森的,側頭去看他:“想跟哥拉著手?”
齊尋搖頭:“哥,這人多。”
“什麼人多不多的,”嚴醉大大方方的把齊尋的手攥進掌心裡,“走啊,哥帶你去化驗科。”
齊尋乖乖地跟著他:“嗯。”
化驗科的大夫也是剛上班一會,抽血的窗口有兩個人排隊,嚴醉鬆開齊尋的手,揉揉他的頭發,溫聲問他:“怕不怕疼啊?”
齊尋看著嚴醉搖搖頭,沒有說話,安靜的等著抽血。
嚴醉發現齊尋的頭發有點微微卷曲,發絲在燈光下微微泛棕,不過看不到什麼新長出來的發根,覺得他這應該是天生的棕色頭發。
抽血的大夫喊道:“4號,齊尋。”
齊尋拿著表往前走了點,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靜脈的時候嚴醉走過去,伸手蒙住了齊尋的眼睛。
“嚴老板?”
抽血的大夫認識嚴醉,她往齊尋手上綁著皮筋,頭也不抬:“這是親戚?”
嚴醉搖頭:“不是。”
大夫沒多問,隻說:“哦,那我感覺他跟嚴老板長得挺像的。”
嚴醉笑了:“嗯,我們寶貝兒肯定跟我長得像。”
齊尋臉上紅熱,額頭輕輕蹭著嚴醉的掌心。
大夫好像聽明白了,看著嚴醉意味深長的勾唇輕笑,也把采血針從齊尋手臂上拔下來。
她給了齊尋一個棉簽按著胳膊:“好了嚴老板,讓他按滿了一分鐘吧,血有點稀,多做點好吃的給他補補。”
嚴醉點頭:“好。”
齊尋按著胳膊,抬頭看著嚴醉:“哥。”
“嗯?”
嚴醉跟大夫說完話,轉頭看齊尋的時候發現他臉色很蒼白,嘴唇上本來就不多的血色更少了,眉頭輕皺:“尋,你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