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就在這樣尷尬的沉默中行駛著,不知駛了多久,宋建國說到了,我便收回了遊離的目光,學校就在馬路對麵,大門上麵的牌匾上赫然寫著“蘇木一中”四個大字,隻是可能因為年代太過於久遠,沾染了許多歲月的痕跡。
很破,很舊,很亂,是我對這個學校的第一印象。
心不由地沉了下去。
馬路上,車一駛過就塵土飛揚,從馬路進學校得下台階,兩扇銀灰色的大鐵門大開著,旁邊還有一扇小門緊閉著,小門上還連著一條鐵鏈,活脫脫一個小型監獄。讓人看一眼就不想進去了。
但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決定是我自己做的,前麵就是刀山火海也得硬著頭皮闖。
所以最後我還是不情不願地下了車,畢竟現在的我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了。
剛一下車,我就被糊了一臉塵土,本來就煩躁的心情現在更甚了。宋建國大概也看出來了我的不悅,邊給我拿行李邊說:
“伊伊,這個學校的環境跟你原來的學校肯定是沒法比的,但是這裡的老師教的還是挺不錯的,學生也都很好相處的。”
“哦,我知道了。走吧”我麵如死灰地說
就在我倆剛準備穿過馬路去對麵學校的時候,宋建國的電話響了,在他掏出手機的那一刻我掃了一眼屏幕,什麼也沒看到,不過結合他背著我去接電話的動作和神情,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我傳說中的“後媽”的電話。
乾媽說宋建國和我媽離婚後過了幾年就再婚了,還生了一個兒子。
果然是生活的很幸福呢,我當時低頭囁喏了一句,乾媽看了我一眼,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
雖然沒見過這個“後媽”,但我對於這個稱呼似乎本能地就有些排斥,於是忍不住走遠了一些。
宋建國匆匆接通電話之後,臉上滿是焦灼地一直在說著什麼,由於隔了一段距離,我也沒太聽清,好像是出血,醫院之類的字眼。這讓我更心生厭惡了。
我看著地上淩亂的石子,用腳使勁地想要把它們碾進塵土裡。幾個回合下來,腳都有些疼了,但心情確實好了很多。
果然□□的疼痛是會在一定程度上減緩心靈的疼痛的。
過了好一會,宋建國才掛斷了電話,急匆匆地走過來,臉上堆滿了歉意:
“伊伊,剛剛你喬阿姨打電話過來說你弟弟磕著了,留了好多血,現在在醫院呢,爸爸得趕去醫院看看你弟弟,你一個人進去行嗎?要不你跟爸爸先一起去醫院,回來再去學校”
彆了吧,我去醫院乾啥,看你們一家人其樂融融嗎?醫院那個地方,我一秒鐘都不想去,我在心裡默默地排練著如何反擊,結果開口變成了
“我就不去了,我都這麼大了,一個人可以的,你趕緊去醫院吧,彆讓阿姨等著急了。”
果然跟彆人劍拔弩張這種事情我也就隻敢想想而已
“對不起啊,伊伊,那爸爸就先走了,有事情就給我打電話,我明天就過來看你,手機和銀行卡都裝好了,彆丟了。”
“知道了,你快走吧”我幾乎是推著他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