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 “嗯嗯,給她再講講她不會的……(1 / 2)

“南伊,這就是你的房間嗎?寬敞,整潔又乾淨。”

“嗯嗯,還不錯。”

“哇,班長每天都是在這裡給你一對一輔導嗎?”

“嗯嗯。”

“哇,班長家看著好溫馨啊!”

“哇,班長一直跟他奶奶住在一起嗎?他爸媽呢?”

“我不知道,沒問過。”

田甜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臉好奇,拉著我問東問西。

不過印象中確實沒見過趙星哲父母,也從來沒聽他提起過,現在田甜突然提出來也勾出了我的好奇心。

“我爸媽不在這邊住,奶奶家離學校近,所以高三的時候我就搬這邊住了。”趙星哲端著一杯熱水回答了這個我沒回答出來的問題。

“原來是這樣,那你放假也不回去看他們嗎?”

“不用,我父母感情特彆好,我回去像個電燈泡。”

“哇,好羨慕啊!”

“說這麼多,口渴了吧,給,喝點水。”

“還真有點。”田甜歪著頭說。

吃完飯,我們一起逛了超市買了一大堆零食,然後開開心心地投入了假期作業中。

作業這事,早完成早安心。剩下的時間就可以痛痛快快地玩耍了。

晚上躺在床上,田甜突然神秘兮兮地問我,“南伊,你覺得班長這個人怎麼樣?”

“挺好的。”

“你覺得他對你怎麼樣?”

“也挺好的。”

“你沒覺得他對你跟對其他人不一樣嗎?”

“我覺得都一樣。”

“啊啊啊,你這個人真是,裝了一腦袋漿糊嗎?”田甜氣急敗壞。

“你才一腦袋漿糊呢!”我不滿。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田甜小聲嘟囔了一句。

“什麼?”

“沒事,咱們趕緊睡吧,明天還得爬山呢。”

“嗯嗯,晚安。”

“晚安。”

道了晚安,就一定能睡著嗎?

我躺在床上,突然就不困了,剛剛田甜的那句話雖然聲音很小,但我還是聽見了。

當一個人對你的好,你無法回應時,除了裝睡還能做什麼呢?

薑雲磊就像是紮在我心上的一根刺,我拚命地想要拔掉它,結果卻越紮越深。

我滿心惆悵,思緒就像毛線團,雜亂無章地纏繞在一起,越扯越亂,後來慢慢地在不知不覺中竟然睡著了。

一整夜我都在做各種奇奇怪怪的夢,一會兒在天上飛,一會兒又掉下懸崖,突然又出現在考場裡,不一會兒又因為遲到而被罰站……

真是睡著比醒著還累。

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的,一覺醒來都日上三竿了,陽光透過窗簾讓屋內的一切都變得柔和而溫暖,一下子就驅散了昨晚夢裡的種種不快,這種感覺真好,好的都有些不真實了。

我看了看身邊的田甜,已經在捧著最愛的小說樂滋滋地看了,一看見我,就高興地打招呼,“早啊,南伊。”

“早。你什麼時候起來的?怎麼都不叫我?”

“比你早一個小時作業吧!好不容易能睡懶覺,你就多睡會唄,反正咱們都離得近,晚會也沒事。”

“不怕你的劉偉等著急啊?”

“啊啊啊,南伊,你變壞了,一大早起來就拿我尋開心。”

“我哪有。”說完立馬閃去了衛生間。

我倆都收拾好了之後,剛推開門就看到趙星哲在院裡澆花。

“早上好,班長。”田甜笑得一臉燦爛。

“不早了,中午了。”

“哈哈哈,都怪南伊,太能睡了。”

“我,我就是偶爾,很偶爾才會這樣。”我立馬辯解。

趙星哲低頭笑了,“餓了嗎?廚房裡有奶奶給你倆留的飯。”

“奶奶真好。”田甜說著蹦蹦跳跳地下樓了,我也跟著她的腳步來到了廚房。

“你吃了嗎?奶奶呢?”我問。

“我吃了,奶奶打牌去了”

“哇,揚州炒飯和魚香肉絲。”田甜眨巴著眼睛。

“嗯嗯,廚房還有昨天剩的大米,我就把它炒了。”

“班長你炒的?聞著好香。班長你怎麼什麼都會?我們南伊可是撿到寶了。”

“說啥呢,彆瞎說。”我連忙捅了一下田甜的胳膊製止了她的胡言亂語。

“哈哈,剛剛是我口不擇言了。班長你彆介意啊!我這個人一直就這樣。”

“沒事。趕緊趁熱吃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嗯嗯。”說完,我倆就立馬開動了,說實話,現在真是特彆餓,雖然不至於狼吞虎咽,但吃相還是相當不雅。

“哇,班長,廚藝不錯啊,沒想到你不但學習好,做飯也這麼好吃。”田甜邊吃邊誇。

“謬讚了。”

“你啥時候會做飯的?”

“初中那會爸媽工作忙,奶奶離得遠,我就學著自己做 ,後來奶奶退休了,我也住到了這邊就很少做了,生疏了不少,你倆湊合吃吧。”趙星哲開始回憶。

“真的好吃,我就不會做,我爸都是帶我下館子的,他也不會做,哈哈哈,南伊,你呢?”

“我也不會,以前都是姥姥做給我吃,後來住學校之後就吃食堂了,假期就去飯店或者乾媽家吃。”

“你以前竟然也住學校?”田甜像發現了新大陸。

“嗯,高一的時候。”

田甜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多吃點,一會兒爬山耗體力。”趙星哲轉了個話題。

“嗯嗯。”

吃完飯,我主動請纓洗碗,最後還是趙星哲洗的,理由是我洗的太慢,耽誤時間,氣的我連翻了好幾個白眼。

田甜在旁邊樂得都直不起腰了。

“都幾點了,你們還在這兒玩笑打鬨?我等的花都謝了。”劉偉突然出現 ,大聲地譴責我們。

“我們剛吃完飯,消消食,不行啊?”田甜立馬反唇相譏。

我和趙星哲立馬回屋收拾東西,離開了這個容易傷及無辜的現場。

十一月中旬,已經進入了深秋,天氣不再那麼乾燥,炎熱,秋風習習,我坐在車窗邊,望著窗外紛紛下落的樹葉,此情此景,總是透著絲絲蕭瑟,讓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往事。

想起了薑雲磊,那個藏在我心裡,時不時出現的人,想起我們一起走過無數次的林蔭路,堆滿了樹葉,就像此刻。

時間過去了這麼久,或許他早就忘了吧。

放不下過去的人都是傻子。

“南伊,下車了,你發啥呆呢?”一到站,田甜就把我拽下了車。

“哇,這裡好漂亮啊,有一種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的意境。”田甜挽著我的胳膊激動地說。

這條山間小道上堆滿了落葉,每當有汽車駛過,就會帶起一大片落葉在空中飛舞,滿滿的美感,處身於此情此景,我的心情都跟著好了很多,那些前塵舊事,遠沒有享受當下來得重要。

美景的確具有療愈功效。

“就是,就是,這落葉踩上去,咯吱咯吱,舒服極了。”我也不由地發出了感慨。

“你家不是這裡麼,你也沒也來過?”趙星哲湊過來說。

“沒,我雖然老家是這裡的,但我爸是做生意的,我常年跟著他到處跑,他在哪裡工作,我就在附近上學,我其實對這邊一點也不熟悉,快高考了,我爸覺得跟著他飄來飄去地耽誤學習,就把我扔給了我奶奶,你說他是不是很可笑,現在才想起來。”

“可不是,要不咱們早認識了。”劉偉的話一出口,氣氛突然就曖昧了起來。劉偉變得結結巴巴,而田甜也紅了臉。

“原來是這樣啊,那咱們倆還挺有緣分的。”我很不識趣地打斷了這種曖昧。

“對啊,所以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咱們肯定能成為好朋友的,你看,多準呀!”田甜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是啊!”

“本質上咱倆屬於同病相憐,媽媽都不在了,都隻剩了一個爸爸,還不在身邊。”

趙星哲突然咳嗽了一聲,打斷了田甜的自述。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張地盯著我看。

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他們可能都知道我媽的事了。

既然已經知曉,那就大大方方坦白吧!

“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我跟著我媽和姥姥,中考完的那個暑假我姥姥突發疾病去世了,之後我就跟我媽相依為命,沒想到後來我媽出車禍去世了,宋建國,也就是我爸,就是那天你們看見的那個男人,就成了這個世界上唯一跟我有血緣關係的人,他在這邊,所以我就過來了。雖然我以前都不認識他。”我頓了頓,繼續說,“這個就是我的故事。”

說完,我的眼眶都紅了,一直以為自己永遠不會說出這些事情,永遠不會將自己的脆弱展示出來,可麵對他們,我覺得坦白反而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開口的那一刻,感覺心裡好像有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對不起啊,南伊,又讓你想起了你的傷心事,不過你彆難過,以後我也是你的親人了,還有班長,劉偉,我們都是你的親人,是吧?”說完轉頭看了趙星哲和劉偉兩眼。

“對啊,對啊,大家都是親人,走吧,妹妹,哥哥帶你爬山去。”劉偉說著拍了拍我的背,轉身就拽著田甜跑了。

大家都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了,畢竟窺視彆人的傷疤是很不道德的一件事。

“走吧,咱們也追上去”趙星哲說。

“走,輕鬆登頂。”

這座山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大,爬起來也不費勁,我們一行人就這樣邊笑邊鬨,走走停停,很快就輕輕鬆鬆來到了山頂,山頂有一座寺廟,很寬敞,來來往往的都是來參拜的信徒,看上去都很虔誠。

“南伊,咱們也去拜拜菩薩,保佑咱們明年都能考上理想的大學。”田甜熱情地提議。

“嗯嗯。”我點頭如搗蒜。

“迷信。”劉偉不屑一顧。

“走吧,心誠則靈,圖個好彩頭。”趙星哲推著劉偉也走了進去。

每次到寺廟,我都會感覺心裡特彆安寧,可能是因為姥姥信佛,我從小到大經常見到姥姥燒香拜佛,所以此情此景總讓我倍感親切。

“菩薩,菩薩,你可一定要保佑我們明年都能如願以償考到自己理想的學校,也希望我和劉偉能一直在一起。”田甜。

“菩薩,保佑媽媽和姥姥在那邊一起安好,也保佑所有我愛的和愛我的人都一切順遂。”我。

“菩薩,保佑奶奶身體健康,爸爸媽媽一直幸福,保佑南伊每天開開心心,也希望我和南伊能夠幸福。”林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