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廚房忙的腳不著地的紅小琴被白虎嚇了一跳,等認出那是自己的倒黴兒子時,直接給了他一擀麵杖。
木棒不輕不重挨上頭骨發出“咚”的一聲,蕭雲起忽得跳開後哀怨道:“我來給少爺拿早飯。”
紅小琴揮舞著手裡的鍋鏟,“拿飯你還變個獸形是想嚇死誰?”
蕭雲起湊近低聲說:“衣服爛了,走的急沒換,變回去就走光了。”
紅小琴白了他一眼,撿好一籃子東西讓他叼住,“咬緊,小心掉了。”
蕭雲起咬住木籃子呼嚕兩聲示意“知道”,疾步跑了回去。
回到屋裡,他將籃子放到柏生麵前就衝進客臥換衣服,而後才出來,“餓死了。”
柏生看起來沒什麼食欲,隻吃了一個包子,然後僅是小口品茶,靜靜看著蕭雲起狼吞虎咽。
轉眼入新年,蕭雲起跟著家人下山逛街買了一大堆東西,給不能隨便出門的柏生帶了不少新鮮的小玩意。
“少爺!”
高大的少年拎著大包小包走進屋,一聲大喊嚇得柏生身軀一震,“你喊什麼?”
“嘿嘿嘿。”蕭雲起將手裡的袋子放到柏生麵前,“看,我給你買了點好玩的。”
一些手工玩具,還有手繪泥塑之類的東西。說實在的這些東西柏生想要隨時可以有,但被這麼精心對待還是內心暖暖的,“謝謝。”
這裡的習俗是正午吃團圓飯,屆時也會拜神祭祖。院內最近的防衛也嚴格了不少,所有巡院的護衛都戴上了識彆易容能力的眼鏡。
整座山許多隱秘的角落都安排著暗衛,除開庭院內,外麵的人全是聯合政府安排的。這幾乎是每位賢者的標配,生活起居都被嚴格限製保護著。
柏生常常會趴在欄杆上,遠遠望著城市夜裡升起的絢爛花火,這個場景無數次刺痛蕭雲起的內心。
他早早就做了準備,想讓柏生能開心一些。少年湊到埋頭翻玩具的白發美人身旁,將下巴抵在他單薄的肩頭,“少爺,我給你準備了驚喜。”
柏生沒覺得能有什麼驚喜的,語氣很平淡,“是什麼?”
蕭雲起不知從哪找來一條白色的綢帶,“可不可以先把眼睛捂上?”
柏生輕笑一聲,打算由著他鬨,“行吧。”
蕭雲起溫柔的為他遮上雙眼,牽起一隻手慢慢往外引。
柏生聽著周圍的聲音,水聲、風聲漸漸遠去,再走著,前麵又人聲鼎沸了起來。
蕭雲起整個人趴在柏生的背上,頭湊到耳邊輕言:“可以摘了。”
柏生扯下眼上的白布,麵前長長的廊道兩邊傭人們擺著各種各樣的攤子,你在我這兒買,我在你那兒賣,好不熱鬨。
蕭雲起推著柏生向前逛著,“我自作主張,找奚管家帶著大家搞了這麼個跳蚤市場,有舊物也有很多新東西,我沒法帶你出去,就是希望這些能讓你開心些。”
柏生不知怎的,突然酸澀湧上鼻頭,不禁紅了眼,噙著淚回頭看向蕭雲起,“謝謝你,雲起。”
雲起。
這兩個字如洪鐘震響在少年的內心,蕭雲起眼裡是難掩的若狂的欣喜,他整個人都不禁發顫,眼前景物開始模糊扭曲,差點就要倒下去。
這是柏生第一次喊蕭雲起的名字!
蕭雲起好似沒了力氣,嘴唇翕動半晌才成功振動聲帶,“你喜歡就好。”
柏生為他拭去眼角因萬分激動而滲出的淚滴,朝熱鬨的一側歪歪頭,“不帶我逛逛?”
“哦哦。”蕭雲起趕忙調整呼吸,牽著柏生的手往前走,擺出一副闊綽的樣子大手一揮,“想要什麼,我給你買!”
柏生不由得失笑,但還是順著他,指著邢茜開的餐車,“我想嘗嘗邢醫生的手藝。”
“行。”蕭雲起牽著柏生走到邢茜麵前,看著她生疏的手法,在烤爐前手忙腳亂,打趣道:“邢醫生,能吃了嗎?”
邢茜略顯短小的褐色翅膀不停朝爐子扇風,但就是燃不起來。奚陽夏不知在哪裡一直看著,隨手丟了一團火引燃了堆成一堆的木炭。
邢茜不好意思道:“誒,終於生起來了。”
柏生挑眉瞥了眼不遠處裝作若無其事的奚陽夏,又轉頭看著偷摸往那邊瞅的邢茜,懶懶的靠在蕭雲起的臂彎裡,幽幽道:“以前居然沒發現你倆有問題。”
“我跟奚陽夏隻是…”邢茜慌忙解釋,剛說出口就發現著了道,羞澀的閉了嘴,悶頭開始烤串。
“我可沒說名字。”柏生跟蕭雲起相視一笑,隨意的將及腰的長發用緞帶綁住,卷了卷自己長長的袖子,“我先去彆處看看,等會來吃。”
邢茜剛要說話,結果撒過辣椒粉的手不小心碰上眼睛,頓時發出陣陣慘叫。奚陽夏也顧不得避嫌,急忙從兜裡掏出一早備好的濕巾幫她擦。
柏生默默走遠,胳膊肘戳了一下蕭雲起的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蕭雲起:“我訓練完去找邢醫生上藥的時候碰上過幾次,其實大家都清楚,就是沒人說。”
柏生忽然意識到自己將自己封閉在僻靜的內院太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不想跟人打交道,院裡的事都是奚陽夏一手包辦,他鮮少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