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起。”柏生叫住了走在前麵的少年。

蕭雲起欣喜回頭，“怎麼了？”

“沒什麼。”柏生上前牽住他已經布滿薄繭的手，“陪我逛逛。”

蕭雲起察覺到有些異樣，但沒空想的太明白，帶著柏生往更熱鬨的地方走。

圍著大池塘邊上是跳蚤市場比較核心的位置，走兩步就有一個攤位，賣的多數是舊物和手工藝品。

蕭雲晟也擺了一個，全是自己的畫和雕塑作品。見到來人他很高興的吆喝：“少爺，哥！”

柏生蹲下細細打量，蕭雲晟的藝術老師是他給安排的，但從未見過實在的作品，如今一看當真天賦異稟，不過一年時間的係統學習竟能成長這麼多。

有幅畫是一個白發的公子躺在白虎懷裡，不用挑明都知道畫的是什麼。蕭雲晟見到柏生直直盯著那副畫看一下子慌了，用嘴型給蕭雲起道歉：我沒想到少爺會來！

蕭雲起無奈的瞪了他一樣，用嘴型回懟：讓你一天瞎畫！

蕭雲晟：我這怎麼是瞎畫了？

……

“這個什麼時候畫的？”

悅耳的嗓音打斷了正擠眉弄眼互相拌嘴的兄弟二人，蕭雲起抱胸看向一邊，將解釋的工作丟給蕭雲晟。

柏生的話語聽不出情緒，蕭雲晟也摸不準他當前的想法，支支吾吾道：“有天我練完畫，回來的時候，剛好看見您躺在我哥的獸形懷裡睡覺，就畫了……”

柏生笑著抬頭，看向蕭雲起，“我要這個。”

天空被厚厚的雲彩遮蔽，沒有太陽，甚至有點陰，像是要下雪。不甚明亮的光芒籠著柏生的身子，使他頗像下凡穰災的天使，聖潔而美麗。

蕭雲起看著那和煦溫暖的笑容，不知不覺陷在了飽含柔情的淺色眼眸中，順著透明的漩渦不斷旋轉沉沒，整顆心已經沒法再逃離。

他愣愣點頭道：“好。”

蕭雲晟攔住蕭雲起作勢要掏錢的手，“不要錢不要錢，當我送的新年禮物吧。”

柏生微微頷首，“謝謝。”

兩人又接著往下逛，不一會兒蕭雲起的兩條長臂都掛滿了各種花色的袋子，兜裡的錢夾也越來越扁。但他也樂意，反正每個月少爺給自己的錢都花不完。

柏生難得享受一次自由，逛著逛著都忘記了吃午飯，臉上的笑意絲毫不減。蕭雲起打量著時間，找好時機催促道：“到飯點了，你餓不餓？”

柏生忽得想起邢茜的燒烤攤，“先去邢茜那吃點，等會再回去吃。”

“好。”

蕭雲起跟著柏生走到邢茜那邊，奚陽夏圍著花圍裙，熟稔的在幾個烤爐前忙忙碌碌，一手握著一把肉串一手輕盈撒著小料，引來一堆人圍觀。

眾人給二人讓開路，柏生看著站一旁給奚陽夏扇風擦汗的邢茜，故意道：“我還想嘗嘗你的手藝呢。”

邢茜苦著臉無奈道：“全糊了。”

奚陽夏挑了一串遞給柏生，“熟了，看看辣度能不能承受。”

柏生淺嘗了一下，接著就快速解決掉了整個串，“可以，好像不是你平常的做法。”

邢茜自豪的拍拍胸脯，“我找紅姐搞的獨家醃料，還做了點小調整。”

柏生好整以暇看著她，“你不自己試試？”

“試就試。”邢茜一下就把高自己不少的奚陽夏頂開，接過一把串學著樣子轉著烤，“好了，裝盤。”

都烤好了才拿過去……

柏生跟蕭雲起對視一眼，拿好紙袋裝起的烤串慢悠悠往回走。

路上蕭雲起問：“少爺，等會團圓飯你來嗎？”

柏生看了看院子裡已經擺好了桌子，紅小琴正指揮著廚房將菜端上，想了想說：“可以，先去換身衣服。”

“好。”蕭雲起急不可待，直接單手把柏生抱起跑回屋，放下手裡的東西就站在門口負手而立，“少爺快點。”

柏生被他突如其來的一係列舉動嚇了一跳，半天沒緩過勁，斜睨了他一眼，“知道了。”

席麵上，柏生端坐主位，但離人群有些遠，被帷帳遮擋住。幾名猛禽獸形的護衛在四周屋頂埋伏著，時刻監視四處發生的一切。

帷帳內隔絕了不少聲音，站在裡麵安靜許多，蕭雲起有些困惑：“必須這樣嗎？”

柏生也不甚愉悅，耐心解釋：“臨時發生了點事情，所有食物都需要通過檢查，我就不坐外麵了，待會兒你幫我說幾句。”

蕭雲起心疼的抱著難得自由的柏生，喃喃道：“當賢者一點都不好。”

柏生摸了摸少年肌肉發達的小臂，沒有說話，目光飄向遠方，隱隱閃著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