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正午時分,絢爛的陽……(1 / 2)

風雲墨色 金久錦 5032 字 10個月前

正午時分,絢爛的陽光灑在長巷的石板路上,明晃晃閃著刺眼的光芒。綠瓦紅牆之間,有陣陣桂花香氣襲來,沁人心脾。

街道兩側飄著紅紅綠綠的旗幟,隨風擺動。門口廊簷下,店家小二熱情地招呼著過往的行人。

人來人往中,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還有牽著驢子,進城換貨的鄉下老漢。兩旁的小攤販吆喝聲四起,非常熱鬨。

莫小月背著手,腳下一片輕盈。

她要找的地方,自然是尋著那些香豔嫵媚的女子,去那個紅燈高懸,熱鬨非凡的煙花之地。

在那裡,嫖客們都是有備而來,美女麵前,哪有不擺闊的道理。

反之,那些成衣鋪子、飯館、地攤、乾果鋪子等等,來的都是買吃穿用度的,大多荷包裡隻裝些散碎的銀子和銅板,沒幾個錢的。

何況,莫小月有個底線,窮人的錢,本分人的錢,好人的錢,她從來不碰。下手必定是那土豪劣紳、流氓無賴的錢袋子。這些人也最愛當嫖客,不但錢多,還好下手。

突然,莫小月眼前一亮,直勾勾盯著從對麵一家酒樓的門口,出來的一位衣著華麗的肥胖男人。

那人挺著圓滾滾的大肚子,油光滿麵。一隻手搭在身旁一個挎著他胳膊,妝容豔麗的女子手背上,來回撫摸,另一隻手摟著那女子的楊柳細腰。

那女人“咯咯”嬉笑著,嬌嗔道:“上回說好的,給我買翠玉齋的那隻金鐲,可你倒好,來三回了,東西呢?”

胖男人眯著眼,一副色相,“買,買,這就去,寶貝…”

女人笑麵如花道:“這還差不多,走吧。”

胖男人扭過脖子,把嘴湊上去:“香一個,先香一個再去……”

那女人輕輕推了他一下,嗔道:“死鬼,大街上呢,買了東西回去親……”

嗬!買金鐲子,那錢一定不少。哈哈!今天出門大吉,開門紅啊!莫小月聽著,嘴角上挑,一揚眉,大步走上前去。

不經意地擦肩而過,莫小月手裡多了個荷包,真的挺沉!

將荷包在手裡顛了顛,莫小月喜笑顏開,差點笑出聲。

忽地,手腕被人捉住,手裡的荷包也不翼而飛。

莫小月抬頭,卻晃了神。

眼前的人,黑發如絲緞般垂在肩頭,一身白衣,宛若世外仙人,不染塵埃。而那雙眼睛如寒星般,正在盯著她看。

莫小月目不轉睛看著眼前的男子,總覺得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裡見過。可眼下的情形,讓她就是想不起來。忽地隻覺得手腕處疼痛,回過神來。

原來,是那個白衣公子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捏得莫小月生疼,差點跳腳起來。

一瞬,那白衣公子卻突然鬆開抓著莫小月的手,向後移了小半步。白皙的臉上似乎有一抹紅暈一閃而過,眼神有些慌亂地避開莫小月。

莫小月想趁機奪下他手中的錢袋,卻奪了個空,急道:“喂,你什麼人啊,彆以為長得好看,就可以隨便搶我的銀子。”

白衣男子很快恢複了往日的清冷,認真道:“真的是你的錢袋子嗎?”

莫小月心中忐忑,莫非這人看見我偷了?不會呀,怎麼可能!我的手法這麼高明,天下有誰能瞧得出來?

莫小月在心裡非常肯定了自己的絕技毫無破綻,才鏗鏘有力地回道:“是啊,本來就是我的,把它還給我!”伸手又去搶,那白衣公子隻是舉起胳膊,就讓莫小月撲了個空。

“好,既然你說是你的,那麼這錢袋裡有多少兩銀子,你總該清楚。說對了,錢袋還給你,可要是說錯了,就上衙門裡走一趟。”白衣公子微微低頭看著她,語氣裡夾雜著一絲冰冷。

可能是因為那白衣公子太過好看,嘩啦啦的,竟圍上來一群人。當然,有的人是為了看熱鬨,有的人則是為了看這個養眼的公子。

莫小月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知道錢袋裡有多少兩銀子。

破天荒的,莫小月吃癟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字來。倒是一旁看熱鬨的,來回起哄。

“快說啊,你倒是快說啊……”

“瞧他穿得破破爛爛,怎麼可能有錢……”

“你們看,那錢袋子多精致,怎麼可能是他一個鄉野小子能有的……”

“賊啊,送官府吧,還問啥……”

莫小月混了這麼多年,在渭州城也算有名頭,從來沒有吃過虧。以往每次得手,圍觀吃瓜的群眾,對她那都是一片叫好,哪像現在,喊打喊殺。

如今,眾目睽睽之下,她豈能讓人真當成賊不成。更何況,沒有合理的解釋,就要被送衙門。

莫小月下意識覺得眼前這個白衣公子,功夫明顯比她高出不少,看來,打是打不過了。

逃也逃不掉。莫小月把心一橫,心中默念:爹娘,對不住了,借你們用一用,江湖救急……

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莫小月疼得眼中泛起淚花,伸手抓住白衣公子的衣襟,順著衣襟噗通一聲,似跪非跪地歪倒在地。

“這位公子,各位大叔大嬸……你們聽我說……我不是有意的,隻是我……上有常年臥病在床的老母親,下有要吃要喝的弟弟妹妹,還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實在是沒辦法呀……我也是第一次……嗚……嗚……”莫小月聲淚俱下,淒淒慘慘哭了起來。

“我娘的病越來越嚴重……大夫說……說再不用些好藥,命就要沒了……嗚……我弟弟妹妹怎麼辦……我怎麼辦……嗚嗚嗚……”

莫小月哽咽著,哭紅了眼,泣不成聲。

仰頭見白衣公子依舊沉著一張俊美無比的臉,不為所動,索性嚎嚎大哭,淚如泉湧。

周圍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了悲傷的共鳴,義憤聲漸漸平息。

有人問道:“孩子,你父親呢?”

莫小月抽抽搭搭回道:“前幾年上山打獵,掉下山崖死了……嗚嗚嗚……”

有人道:“這山裡就是凶險,一年死好幾個人呢!”

又有人道:“彆問了,你看,都勾起他的傷心事了。”

“就是,你看這孩子,頂多十三四吧,要養一家子人,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