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你從秦玥那裡偷走的那塊玉佩，你不會不記得。”

此刻，莫小月恍然大悟。但是，承認了，就等於承認自己是賊，她還不會那麼傻。

想起那枚玉佩，莫小月終歸心虛，躲開雲穆辰的眼神，飄忽著看向彆處，道：“什麼玉佩，沒見過。”

“怎麼？不肯承認？”

雲穆辰看著她那猥瑣的樣子，忽然覺得想笑。雖然他很少笑，哪怕是過年，還是過生日，他都很少笑。也許是莫小月種種行徑，太過好笑吧。

儘管證據確鑿，可莫小月做過的事，除非她自己想承認，要麼抵死不認。

“敢作敢當，光明磊落才是好兒郎，你看你這個樣子，真讓我以為是小女兒姿態，想自欺欺人。”

雲穆辰繼續說道，想激一激莫小月。

果不其然，真的激到莫小月了，她最討厭人家說她一副女兒家樣貌。

如今這番話，莫小月不跳起來罵已經不錯了，豈能讓他小瞧。當即一拍桌子叫道：“是我拿了，你想怎樣？”

“承認了就好，拿出來吧。”雲穆辰要的就是她這話。

莫小月傻眼了，她哪裡拿得出。閔思苦想了好一陣，也沒想起來丟在哪了，半晌才道：“我實在想不起丟哪了，應該是在瑞王府的玲瓏閣吧……”

雲穆辰心下卻吃一驚，疑道：“瑞王府？”

“噢，是啊，瑞王府。”莫小月傻傻地點點頭。

雲穆辰打量了莫小月一眼，暗道：如果是瑞王府的人，豈不很麻煩。

看她的行徑穿戴，絕對不會是下人，她與瑞王究竟是什麼關係？

如此想來，那日她出現在曆陽境內的官道上就不奇怪了。但是，清平縣又是怎麼回事，瑞王府的人再缺錢，也不至於偷吧。

這個莫小月，年紀不大，還挺複雜。從悅來客棧外開始，到清平縣，再到封都城，每次角色身份各不相同。今日，他必須弄明白，何況此人，不僅跟瑞王府有關，還和天機門門主交好。

“你是瑞王的什麼人？”雲穆辰緩了緩神色，平靜地問道。

“不是，我隻是在那裡做客。”莫小月哪裡知道雲穆辰的心思，自然而然回答道。

“做客，你是他朋友？”

雲穆辰心下好奇，難道她是瑞王府門客？

“也不是，我救過他。”

“你救過他，我不太信，說來聽聽？”

不怪雲穆辰懷疑，四皇子身邊不乏高手保護，不要說莫小月小小年紀，還是個女兒身，就算她堂堂七尺男兒，這把小小年紀，功夫平平，任誰也不敢相信。

“為何要告訴你！”莫小月翻起白眼，瞪了雲穆辰一眼。

可雲穆辰想聽，而且必須聽。儘管莫小月謊話連篇，他領教過，但反過來說，再縝密的謊話，也有疏漏之處，總能從中汲取一二，弄清事實。

“如果告訴我，你以前的過錯可以既往不咎。”雲穆辰道。

莫小月皺起眉頭，她可不覺得有什麼過錯，不就是塊玉佩嘛，還他就是。

“玉佩找到還給你就是了，還要怎樣？”

雲穆辰輕笑一聲，道：“就這一件嗎？我可記得，在清平縣，你騙過我一袋銀子，可不是小數目。”

原來，他早就認出來了。莫小月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磕巴道：“那……那我還你就是。”

如今她有錢，壓根不怕，雖然有些心疼，倒也無所謂了。

“還錢？”雲穆辰搖搖頭認真道：“錢是小事，事情可不是這麼就能解決的。”

“你想怎樣？”莫小月軟下語氣，有些可伶巴巴說道。

她明白，在江湖上，哪有輕易就能化解的恩怨，必是你得罪了我，我必以十倍報之。

最重要的是她打不過雲穆辰。如果讓師父知道，豈不更糟。

雲穆辰見她已經被拿捏住，故意道：“我隻想聽個故事而已，你瞧，你的話說了一半，我很好奇，一個在清平縣偷竊的人，怎麼會攀上瑞王？所以……”

原來是想聽八卦！莫小月樂了，陰鬱一掃而光，好奇地看看雲穆辰，笑道：“你說你，長得如此俊美，又如此高貴矜持，怎的愛聽八卦，真是不可思議。”

雲穆辰也不加解釋，正色道：“你說還是不說？”

“好，我說、我說，哈哈哈……”

聽個八卦，還如此嚴肅，莫小月被他的一本正經逗得哈哈大笑，笑夠了，才停住道：“好！等我說完了，咱倆的舊賬一筆勾銷，從此各不相乾。”

雲穆辰一旁端坐著，任由她笑，聽到這話，才點頭道：“等你將玉佩物歸原主，一切隨你。”

“好說；好說。”一個故事，換清平縣那一袋銀子，又能清了恩怨，劃算。

正了正坐姿，莫小月端起茶水喝了一大口，潤潤嗓子，才慢條斯理地道：“這件事還得從玉林山莊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