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請問你是鐘魚嗎?”
鐘魚還沒開口詢問鶴徑的情況,對方卻反客為主的拋出問題,她有些意外,愣了愣神,有些疑惑,但還是回答了“嗯,我是,請問您是?”
“我是鶴徑的姐姐,至於什麼名字,我沒有告知你的必要”
聽出女聲中的敵意,鐘魚本身有些悲傷的心情也變得有些憤怒,周圍的氣場持續降低。
“鶴徑他…”
女聲沒等她說完,冷不丁的打斷她的話,繼續說下去。
“我有些東西給你,明天上午10點,我在郊外墓園門口等你”
“東西?和什麼有關?”鐘魚無視她語氣中的不耐,直切要點,開口詢問道。
“和我的弟弟鶴徑”
聽見鶴徑的名字,鐘魚心中漏了兩拍,手有些發軟,咽了咽口水,說“我為什麼要去。”
“我隻會等10分鐘,來與不來是你的自由,就這樣,掛了。”
冰冷的女聲消失在屏幕那頭,鐘魚放下手機,看著已經掛斷的頁麵發愣。
明天上午10點,郊外墓園,為什麼要去郊外墓園?難不成…
……
上午8:30
鐘魚看著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幾次打開短視頻又關上,麻木的在屏幕上劃來劃去卻看不進任何東西。
她放下手機,拿起放在一旁的頭盔抱在手上,頭抵著頭盔,呆愣愣的看著漆黑的屏幕,不自覺的抱緊頭盔,手指有些發紅。
鶴徑…他到底出什麼事了
一直都沒有消息。
如果今天去這一趟,可以獲得答案的話,那也不算虧。
鐘魚抓起頭盔,走出家門,從自家車庫裡開出重機,朝著郊外墓園駛去。
……
墓園門口。
鐘魚將重機停在門口,連頭盔都沒摘,下了車,看著高聳的牌匾站了許久,深呼吸幾口,走到附近的球形石頭上坐了下來。
她打了個哈欠,坐定在石頭上,看著過路來來往往的人,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9:20
不得不說,鐘魚來太早了。
但是,她完全沒有辦法靜下心來坐在家裡,一想到消失許久沒有聯係的鶴徑,手上的事情就被迫不得不停下來。
她經常也在思索,鶴徑對她來說究竟算什麼?
朋友?
同學?
還是僅僅獨一無二的顏色。
她不知道。
關於感情,自從父母逝世後,她就很少思考這些東西了。
父母逝世後,如同豺狼一般的親戚蜂擁而至,盯著父母留下的資產和公司虎視眈眈。
每一個爭著搶著當時即將成年的她的撫養權,他們撲上來,想要撕碎其他人,那樣猙獰的神情,鐘魚一輩子都不會忘。
而露出如此醜態,隻是為了父母留下來的遺產。
鐘魚拒絕了所有人,將她們關在門外,屏蔽了外界一切的喧囂,專心準備即將到來的高考。
她其他的什麼都不想管,她隻知道父母生前,最在乎的就是她的學習,希望她上本市最好的醫學院。
她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她大概像個不知疲憊的機器,日夜顛倒的學,結果出來,她考上了,沒辜負父母的期待。
隻是,長時間浸泡在失去父母的悲傷和報複性學習中的鐘魚,也出了問題。
鐘魚失去了感知情緒的能力,她從題海裡抬頭看向這個世界時,這個世界在不知不覺間,已然變成黑白分明的樣子。
她更加彷徨,小心翼翼的踏入這個世界,四處張望,到處尋找,效果卻甚微。
鐘魚停在了原地,她留在了舒適圈,將四麵砌起高牆,把自己保護在內,將絕望和失意通通咀嚼吞咽進肚,隻留下基本的禮貌和厚厚的外殼包裹著她。
封閉自己的感覺,很不錯。
她經常會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