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切身的利益，曹天艾挺身而出，來到院子中間。

向葉之秋道個萬福：“見過葉縣長。”

“這位是？”

老秀才正在滿腦子篩選大數據，忽見天艾出來，趕忙介紹：“這是老夫的二女兒，曹天艾。”

“天艾姑娘你好。”

天艾點點頭，上前給他們續茶。

老爺子的茶碗明明是滿當當的，天艾哪裡在意，隻管續水，茶碗裡的水不斷溢出，流了一地。”

“這丫頭，成天冒冒失失的。”

天艾趕緊糾正父親的口誤：“爹，我是你女兒，不是丫頭。”

這話把大家逗樂了。

老秀才解嘲道：“葉縣長啊，你看這一說平等，個個都沒大沒小的了。”

兩人又一陣笑。

“爹——”

“怎麼啦，生氣啦？”

天艾趁機在老秀才耳邊嘀咕了一陣。

“為什麼？”

他還是有是非觀的。

“彆問，先聽我的。”天艾瞪了父親一眼，轉身告退。

小棉襖發了話，老爺子敢不從命？

不敢。

王夫子衝著葉之秋一笑：“讓您見笑了。”

“哪裡哪裡。”

然後再假裝問道：“剛才說哪了？”

“正推薦征收隊長呢。”

“哦，對對對，這征收隊長，選誰呢？……要不，就餘天涯吧。”

“誰？”

“餘天涯，識文斷字，年齡也合適，以前替人辦過差，對我青龍縣裡裡外外都熟悉，機靈著呢。”

“辦過什麼差？”

“替人做買賣，做買賣。”

“能做買賣，那是挺合適，我沒意見。”

老秀才趕緊趁熱打鐵：“沒意見，那就見見吧？”

“可以啊，那就見見。”

“管家，快去把餘天涯尋來，就說有好事等著他。”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所以這差事，與其說是老秀才替他謀的，倒不如說是天艾替他討的。

看來，欠錢未必是壞事。

有人替你急啊。

清酒續到王府，一門之隔，就幾步路。

餘天涯跟著管家過來，看見那麵生的年輕人，還是遲疑了一下。

這就是縣長？

太年輕了吧。

老秀才趕忙介紹：“餘天涯，快來見過葉縣長。”

真是縣長。

餘天涯趕緊匍匐在地。

“參見葉縣長——”

葉之秋一把將他拉起來：“新社會了，不跪了，不跪了。”

然後仔細打量了一番，精瘦的後生，收拾得還算乾淨。

果然很機靈。

管家已搬來凳子，幾番推辭，餘天涯才敢坐下。

“餘先生，葉某初來乍到，百廢待興，今天王老前輩向我推薦了你，以後這青龍縣征稅收費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餘天涯趕緊起身：“承蒙葉縣長、王老爺的厚愛，我餘某人敢不鞠躬儘瘁、銜枚以報。”

看看，文化人的言辭，他就是不一樣。

葉之秋很滿意。

“餘先生，這征收工作非同小可，往往會遇到各種推諉拖欠，不知道你有什麼工作思路？”

這個簡單。

自己不就是老賴嗎？

餘天涯瞬間把胸膛拍得山響。

“葉縣長你放心，這青龍縣上上下下誰不知道咱心狠手辣，誰敢不給你的麵子，我就端了他的窩子。”

“你的意思是……”

“縣長大人，這人呐他是吃硬不吃軟，你放心，要是誰敢掉鏈子，我就叫他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一陣吹噓，餘天涯生生把自己塑造成了街頭小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