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之秋並沒有介懷,反倒覺得雲兒率性天真,頑皮可愛。
誰不喜歡陽光男女?
偏要去尋找執拗陰鬱之人來虐你千遍。
正說話間,雲兒突然彎腰下去,脫掉一隻鞋,朝著門外扔了過去。
她聽到了門外細微的腳步聲。
一定是王小豆在偷聽。
葉之秋忍俊不禁。
假裝問道:“怎麼啦?”
“有人偷聽?”
“誰?”
“跟屁蟲啦。”
嘿嘿,小豆都現在反倒成了跟屁蟲。
可愛的姐妹倆。
接下來,雲兒帶著葉之秋參觀她的寶藏。
那是一個百寶彙聚的陳列架。
琵琶、圍棋、寶劍、西洋的畫具……
文藝青年該有的裝備,這裡都有。
葉之秋由衷讚歎道:“看不出來,雲兒小姐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啊。”
雲兒伸出纖纖玉指,在琵琶弦上輕輕一劃拉,發出一串優美的音符。
在室內輕輕流淌。
經久乃絕。
“小時候,看見昭君出塞圖,王昭君馬踏陽關雪,猶抱琵琶半遮麵,感覺美到了極致,於是纏著父親,非要學琵琶。”
“爹爹疼我,花重金請來老琴師耳提麵命、把手相授。”
“可惜這琴師過分嚴厲,不分寒暑晝夜,隻逼我練琴。”
“數九隆冬,手指起了凍瘡,依舊不容鬆懈,於是我一生氣,不學了。”
“半途而廢了?”
“嗯——爹爹心疼於我,也就隨著我了。”
然後又指著那套西洋的畫具,娓娓道來:“我打小就愛伺弄花花草草,但花開終有花謝日,所以我就學畫畫,想把它們最美麗的樣子畫下來,於是我又纏上了爹爹。”
有點費爹。
楊雲兒衝著葉之秋嘿嘿一笑。
“你可彆笑我。”
“不會不會。”
父母當前,誰還不是個孩子?
“爹爹又托人去省城買回這西洋的畫具、顏料,可尋遍整個青龍縣,愣是沒有找到一個畫師,更彆說西洋畫師了。沒辦法,那我隻好自己隨便畫畫啦——”
“時間久了,興致就淡了……”
葉之秋取下寶劍,拔劍出鞘。
寒光一閃。
不好往下吹了。
劍刃未開。
就算你今天把它背上高鐵,帶上飛機,過安檢都會暢通無阻。
“這劍術,你也沒學幾天吧?”葉縣長問道。
觸類旁通,雲兒練劍必不長久。
“嘿嘿,劍膽琴心嘛,琴會了,我也該練練劍術啊。為此爹爹還專門請了白虎縣的蘇大爺教我,可才練了三天就把腳崴了,一氣之下,我就把寶劍扔了。”
“哈哈哈哈”,葉之秋忍不住的笑了:“我就知道,這圍棋也沒下幾局吧。”
“這圍棋”,雲兒瞬間神神秘秘了,小聲道:“是王小豆的。”
“是大小姐的?”
“是啊,她不成天和爹爹下棋嗎?後來爹爹都下不過她了,我就纏著要她教我。可是,她成天隻教我基礎皮毛,不教我手筋殺招,害的人家每次都輸給她。這不惹我生氣嗎,於是我乾乾脆脆把她的圍棋給沒收了。”
“啊?還有你這樣的徒弟!”
葉之秋又一陣笑。
“誰讓她不誠心教我!”
看出來了,這小姑娘做事,全憑一時的興趣罷了。
參觀完畢,曇花隻字未提。
該出去了。
恐怕小豆等急了。
葉之秋正準備轉身告退,餘光掃到一樣色彩斑斕的物件。
原來是一隻五色羽毛做成的毽子。
靜靜地呆在陳列架的一角。
身處微末,卻依然吸引了他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