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燒酒下肚,陳團總與餘隊長罕見地坐在一起了。
“昨天我巡街,忽然發現一個可疑的身影,那家夥夾著一個鼓囊囊的包裹,一路上東張西望。咱這回呀,一定得看準了,於是我就跟著他轉呀,轉呀,你猜怎麼著?”
“怎麼了?”
“我他喵的都轉暈了。”
“新鮮,把你陳團總都轉暈了。”
“但是,我還是有所發現,這是一張生麵孔,妥妥的外鄉人。我想,這下該不會鬨烏龍了吧?我就繼續陪他轉吧,看他能耍什麼花樣,結果,那家夥好像是發現我了,撒丫子就跑。這一跑,那就指定有問題啊,於是我也果斷地追,那家夥跑得叫一個快呀,可累死我了。要是他果斷的扔掉那包裹,感情就跑掉了。”
“對呀,你不就是為那包裹嗎。”
“可這傻子他不明白呀,繼續跑呀跑呀,那我不抓著包裹,哦,不抓著他能行嗎?就在我感覺快不行的時候,那小子大叫起來:‘搶人啦,土匪搶人啦’,嘿,他這不喊還好,一喊,人全躲起來了。”
“不是還有其他團丁在巡街嗎?”
“彆提了,全他喵的慫包。一聽見土匪,都以為是響水寨過來的,早躲起來了。”
“感情大街上,就剩你們倆了?”
“可不是嗎。就在我即將倒下那一刻,嘿,那小子先倒下了。”
“我就說嘛,在跑這一塊,誰能比得過你陳團總啊!”
“去去去。”陳團總白了他一眼:“於是我就果斷實施抓捕,將這家夥抓進了民團。”
“先將那十八般刑具用上。”
“還有什麼刑具,都他喵的因為你多嘴,全讓葉縣長給撤了。”
“真撤了?”
“可不是嗎!”
“哎喲完了完了。”
“什麼完了?”
“沒有刑具,怎麼審啊,這不是難為你陳團總嗎?”
“那也得審啊,於是我就問他,哎——小子,哪兒的?
白虎縣的。
你這又是去哪兒啊?
他說哎喲老總呀,我找孫掌櫃啊,就是那收桐油和豬毛的孫掌櫃呀。
聽到孫掌櫃,餘隊長咬牙切齒道:“找孫掌櫃,那八成沒什麼好事。”
“我也這麼想啊,便問他,小子,你在那孫掌櫃門前轉仨回了,為啥不進去?”
感情是發現你在跟蹤他呀。”
“結果他告訴我,說是不識字,不認識孫掌櫃櫃上是招牌。
我就問他:“那你不能問一下路嗎?”
“我看見有人鬼鬼祟祟跟著我,估計是壞人,一直走,結果你就一直追。”
咱得繼續問呐,那你找孫掌櫃什麼事?
我賣豬毛呢。說著,打開包裹給我們看,還真是一包豬毛。”
餘隊長長歎一聲:“完了,沒轍了,沒有那刑具,審不下去了。”
“完不了。你說這農村殺豬,一般都是年末歲尾啊,你這都七八月的時光了,哪來的豬毛啊?”
“嘿,這個問得好。”
“好?人家有理由啊,豬的確是冬天殺的,可就這一點豬毛,合計著專程跑一趟不劃算,這不正好過大淘壩來走個親戚,順帶就把這豬毛捎上,尋思著去孫掌櫃那換點小錢。”
“沒毛病。”
“是沒毛病,可你白虎縣跑咱青龍縣來賣豬毛,天遠地遠的,不合常理啊?
人家怎麼說,那白虎縣沒人收豬毛呢。
我一聽,嗯,這事咱不了解呀,害得我還專門派人去孫掌櫃那打聽,一打聽,這小子沒說謊,那白虎縣還真沒人收豬毛。”
“嗨——這事你問我呀,咱了解呀。”
“問你,你在哪?需要你的時候無影無蹤,不需要的時候陰魂不散。”
“趕明兒你心裡想著請我喝一杯,到時看我在還是不在?”
“那指定在啊!”
“這不就找著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