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喝酒，你就沒發現老子現在也隻敢喝二兩了嗎？”

“嘿，還真是，陳團總，你這是鬨什麼饑荒了？”

“不正給你講著嗎？”

“講哪了？”

“講那白虎縣沒人收豬毛。我一尋思吧，嘿，小子，我就不信陳某人還鬥不過你。咱就問他，從白虎縣往返青龍縣，都要經過響水寨的，那些土匪沒有為難你？他說沒有。”

“那你這也審不下去了呀。”

“那咱也得硬著頭皮往下審呀。我說嘿，小子，你這和響水寨關係處得挺好的啊，都沒有人為難你。”

“你這是下套。”

“可那小子他不上套啊，死活不承認與響水寨有半毛錢關係。”

“這打也打不得，罵又不管用，沒招，你指定放人了。”

“嘿嘿，小瞧我陳某人了不是，咱不打你，也不罵你，咱關著你不放總可以吧？”

“關著不放？”

“對呀，哪條王法說了民團不許關人了？”

“嘿，妙呀，沒看出來，你陳團總也是憋著一肚子壞水呢。”

“沒有壞水，你餘天涯也混不上那征收隊隊長呀。”

“彼此彼此。”

“我就想著吧，關他個十天半個月的，那家屬怎麼地也要來贖人吧。再不濟，這包豬毛多少可以換點錢吧。”

“來了嗎？”

“來了個屁呀，說起這事就鬨心。等來等去，你猜把誰等來了？”

“二小姐？”

“人家又不來清酒續賣豬毛，二小姐來乾什麼？”

“哦，你是說，孫掌櫃？”

“可不是嗎，他不僅來了，還把葉縣長也招來了。”

他怎麼知道這事呢？

“還不是我那幾個傻不拉幾的手下，不是讓他們去打聽白虎縣有沒有收購豬毛的商號嗎？結果這案子的事全讓那孫掌櫃給打聽去了。”

“這保密意識也太差了吧。”

“這巴掌大的青龍縣城，哪裡有什麼秘密。”

“也是，下次你就半夜去抓人得了。”

“你這又什麼餿主意，半夜那大街上還有人嗎？”

“哦，是沒人。”

陳團總一拍大腿：“那孫掌櫃帶著葉縣長過來，也沒說幾句話，就把人領走了，臨出門前還反複提醒那小子，小心點可彆把包裹落下了。看看，我這白忙活了幾天，最後連幾根豬毛都沒有撈到。”

“是夠鬨心的。”

“這件事我地前思後想啊，怎麼也想不通啊。於是，我就去找葉縣長，我說葉縣長，你這是乾擾我辦案呀。葉縣長說陳團總啊，你的心情我理解，你的激情我讚賞，可你辦案也不能擾亂國民經濟啊。”

陳團總騰地站起身：“他這麼一說，我更加想不通了，我就說咱青龍縣就孫掌櫃賺得盆滿缽滿，老百姓窮得叮當響，你葉縣長為啥還護著他。”

“對呀，為富不仁，說的就是他孫掌櫃。”

“人家葉縣長語重心長地對我說，陳團總啊，孫掌櫃賺錢不假，可全縣老百姓家家戶戶的桐油、豬毛都通過他遠銷日不落了，咱呀，還離不開孫掌櫃啊。”

“嘿，離了張屠戶，還吃帶毛豬了不成？”

“對呀，我他喵當時就沒想起這句話來，傻乎乎的點了頭。”

“你這人，怎麼吵架都不會！”

“吵了呀，我就又問，這才抓了一個賣豬毛的人，就一個，怎麼就擾亂國民經濟了？感情這一個人就代表全縣的國民了？”

“吵得好！葉縣長怎麼說？”

“他說你抓的的確是一個人，但這事要傳開去，以後誰還敢來青龍縣賣豬毛？”

餘隊長雙手一攤：“上一回刑訊逼供，這一回擾亂國民經濟，都是上綱上線的問題了。”

“那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呢？”

“憋屈，真他喵的憋屈。”

“是啊，滿街都是保護傘，以後誰還敢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