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麵色猶豫,林渝之覺得有戲,趕緊趁熱打鐵:“我保證明天給你!”
沈歸熾看著她清澈明亮的眼睛,遲緩地點了下頭。
下課鈴打響,林渝之拉著劉梓晰出校門吃飯。
穿過醫院隔壁的小巷,是一條美食街,各類小吃琳琅滿目。
放學時段,這條街人頭攢動,大都是穿著校服的學生。
林渝之挑了一家相對人少的麻辣燙店進去。
裡麵的位置已經坐滿了,老板給他們安排了個靠門口的小桌。
夕陽一點點落下,天色也漸漸暗淡下去。
林渝之艱難的咽下喉嚨裡的東西,嗓音嘶啞:“我覺得我這嗓子得完了。”
劉梓晰擰眉看著她,“誰叫你病還沒好就吃麻辣燙?”
林渝之舔了舔唇:“這不是兩個月沒吃,太懷念了嘛。”
“走吧。”林渝之站起身。
這家麻辣燙店在巷尾,直著往前看還能看到一中的圍牆。
巷子邊上栽著高大棕櫚樹,樹冠幾乎與樓頂比肩,蔽日乾雲。
林渝之目光往前,直直地落在穿梭於人群中的少年身上。
他左肩背著包,脊背挺拔,邁著閒散的步子往巷尾走來。
跟在學校的時候不太一樣。
不過林渝之現在沒時間想這個,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劉梓晰的肩頭,把她壓在座位上,另一隻手將她環住,迫使她把頭壓低。
劉梓晰當即就開始掙紮,準備罵她。
林渝之將額頭抵在她肩上,咬著牙低聲說:“彆動,沈歸熾在那。”
劉梓晰這才安靜下來,配合地低眉垂眼。
沈歸熾路過店口,餘光瞥見“緊緊相擁”的兩人,唇角微微勾了勾,而後抬腳快步走過。
約莫兩分鐘,林渝之將頭抬起來,往四周看了看,確認人走了才把她放開。
劉梓晰嫌棄似的拍了拍肩膀,“至於嗎?”
“喂,”林渝之伸出食指,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現在咱倆是一條船——”
劉梓晰打斷她,為自己正名:“不好意思,我是走讀生。”
“……”
終究是錯付了。
兩人慢慢悠悠地溜回去,已經是六點半了。
一中的晚自習時間從七點開始,十點結束,算是三節課。
走讀生上兩節,九點就能放學。
老師叫了男生去搬書,留下女生在教室裡自習。
林渝之從書桌裡掏出張紙,戳了戳劉梓晰,“五子棋玩不玩?”
她從桌肚掏出隻筆:“來啊。”
林渝之在紙上畫了幾條線,連成幾個歪歪扭扭的格子。
劉梓晰把她擠開,嫌棄道:“你這什麼畫工,我來。”
林渝之不爽地在格子裡畫了個豬頭,劉梓晰也不甘示弱,然後就演變成了,畫王之爭。
還拿給前排的人看,王欣憶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跳躍。
“你們倆的畫技,”她搖搖頭,“簡直不分伯仲。”
“……”
很快徐敏帶著男生回來,指揮他們把書堆在講台上。
“女生來幫忙發書吧。”
他們班五五開,一半男生,一半女生。不像彆的班,要不就是和尚廟,要不就是尼姑庵。
書發完了,徐敏給第一排第一位一張花名冊,“大家報一下自己的身高,我等會給你們排個座位表,儘量在今天就移好座位,有問題的同學可以來跟我說。”
此話一出,課室裡怨聲載道,還沒等他們哀嚎完,徐敏拋下一個重磅炸彈,“為了你們更好的學習,我們以後都是單人單桌。”
林渝之頓時摒棄前嫌,看著劉梓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我不想和你分開。”
劉梓晰攬著她的肩膀,聲音悲愴:“我也是。”
兩人演的上頭,惹得一邊的陸辭遠一陣惡寒。
“你們倆好惡心啊。”
兩人同時轉頭,厲聲道:“要你管!”
徐敏動作快,第一節課下課前就把座位表給他們排出來,“同學們看看還有什麼問題,沒有的話現在就開始調位。”
林渝之搜尋著自己的名字。
第三排第五個,左邊王欣憶,右邊不認識,後麵……後麵沈歸熾?!
這跟整天被老師盯著有什麼區彆?!
林渝之心如死灰地趴在桌上,眼含熱淚:“完了,真完了。”
劉梓晰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說出的話卻冰冷至極:“快搬吧,彆擋著我。”
“?”她剛剛好像不是這麼說的吧?
林渝之慢吞吞地起身,將椅子搭在桌上,緩慢地往第三排挪動。
移好座位,林渝之想趁著下課十分鐘給何女士打個電話。
剛出教師們,徐敏抓著她,邊走邊說:“渝之啊,你覺得老師給你安排的這個座位怎麼樣啊?”
“……”
實在是,不怎麼樣。
林渝之心裡這麼說,臉上卻乖巧地笑著:“挺好的。”
“班長在你後麵,你以後有什麼不會的要多問問他。”
林渝之點頭如搗蒜。
“這麼好的位置可不是人人都有的,要把握好機會啊。”她拍拍她的肩,“努力把你的愛好再發展發展。”
聽到這個,林渝之頭皮一麻,腳趾克製不住地蜷縮。她強忍著一走了之的衝動,忍辱負重地點頭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