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先前撞倒人搶包的流浪兒們,有些氣憤和不解的看著這個黑漆漆的流浪兒,“多新鮮呐,如果不是您,我根本不會摔倒。”
他無動於衷地看著我,像是根本聽不懂我的話,隻是緊緊的拽著我的布裙子,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他斜靠在牆邊,艱難的維持著他的姿勢。我能看到他乾涸的嘴唇已經結出灰塵和血液混合的結痂,雨水的衝刷並沒有讓他好受點,緊蹙的眉頭和充滿血絲的雙眼使我一時間愣住,他看起來還是個孩子,我想也就隻有六七歲。
我拿出一個英鎊,想要放在他的手邊,可他並沒有鬆開我的裙子,另一隻手仿佛要來抓我一樣向虛空舞著。我嚇了一跳,將英鎊直接丟到他腳下就想要掙脫他離開。
我低下頭,打算狠狠的將裙子從他手中掙脫出來。看得出來,他很用力,黑漆漆的手上卻能看到用力壓出來的白色,可我剛一用力,他便直接向前傾倒,直挺挺地倒在了我的腳邊。裙邊從他手上滑下來,我愣愣地看著他倒在積水中,從他手裡掙脫出來的裙子都沒能放下。
我為什麼送他到醫院呢,我坐在醫院的走廊長椅上默默地想,他隻是個生病的孩子,醫生說他發燒燒得很厲害,我送他來醫院是應該的。儘管這項舉措使我一貧如洗。為了填補醫院的花銷,我已經將寄存在服飾店的英鎊全都拿出來了。在我回莊園之前,餘下的三個英鎊是能支撐我的全部財產。我起身走進病房,記起醫生還說他應該很久沒吃飽過的話,看了看手裡三個圓圓的白麵包,我走向了病床。
他已經醒了,目光空茫茫的看著天花板。待我走近,他才將目光轉向我。我朝他笑了笑,
“你餓了嗎,我買了白麵包。”他沒作聲,隻是愣愣地看著我把麵包遞給他。
我看著他狼吞虎咽地吃著白麵包,黑漆漆的臉上看不清表情,我開始思考能否利用他來幫助我尋找希克厲。與其我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尋找,不如多拉一個人幫忙。他是流浪兒,熟悉街巷是他的必修課。於是我開口道:“我救了你,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他聽到我開口,抬起了頭。三個白麵包在他的狼吞虎咽下隻剩下半個,這半個麵包還染上了他黑漆漆的手印,他有些猶豫地看了看剩下的麵包,歪了歪頭將麵包遞了過來。
我連忙擺手,“不不不,我不是想要分你的麵包。”
他將麵包收了回來,低下頭,卻沒有再吃,也沒有說話。
不知道為什麼,我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卻感覺到了他的難過。或許換個時間提,更好。我透過病房的窗戶看向天空,夜幕降臨,月明星稀。托他的福,我找到了今晚的住處,雖然昂貴,但這個住處安全又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