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他差點享齡十五 季念昭:就這,我……(2 / 2)

黑雲乍破,金光東起。

磅礴劍氣與從海麵躍出的白條龍撞上。

揮劍的紫衣少年一招一式皆帶火,黑與金碰撞,徹底點燃昏黑的玄黃。

圍觀的百姓們借著金芒將目光探去,無不耳熱眼花,歡呼鼓舞。

“好——!”

“那是誰?”

“紫袍,王冠,少年郎……那人莫不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謝塵鈺執金烏劍率先與白龍正麵相碰,白龍掃尾,他手一撇,硬生用劍作屏障抵擋。龍爪拍下,焰息緊隨,又一手讓海水纏繞。

白龍猛衝過來,謝塵鈺揪著龍須跨坐其背。

阮冰輪也借浪使力,將槍猛地用力,捅進白龍的鱗隙裡。他邊捅邊罵:“這龍哪來的?”

謝塵鈺浴在浪花間,一手扯龍須,一手用劍挑飛龍鱗,破開它的軟肉來。龍身晃得他頭昏眼花,得空喘口氣:“海水。”

阮冰輪也跳上白龍背脊,穩住身形:“我知道是水!我是問,我們是走運還是中了計?”

白龍見甩不掉背上兩人,又扭個身向下,要紮進水裡淹沒背上兩人。

謝塵鈺大喝阮冰輪鬆手,千鈞一發之際,翻個身落在桅杆尖端。

“今日若成,就是走運。若敗,就是中計。”謝塵鈺緊緊皺著眉,目光迥異,“無論何方勢力引出了白龍,人為還是天算,也就止於此步了。剩下的,看我們。”

阮冰輪目光一淩:“殿下?”

謝塵鈺撣了撣衣袍,迎著浪來的方向:“走,我們殺龍。”

南皇停了酒宴,率領群臣步上群殿的最高尖。沈期站在祖父身邊,隻感覺周遭氣氛都肅穆凝重,雨水猛烈,瓢潑下裡衣也很快濕透。他冷得打顫,想退回殿裡,但南皇不動,誰人敢動身。

鞋履子全浸得暗色,沈老將軍年事高,沈期瞅他,老將軍不動聲色。

“出大事了。”沈老將軍低道。

“祖父?”沈期抹了滿臉的雨水。

沈老將軍閉眸,肩胄在水光裡泛寒。

“白龍蘇醒,河濱數年必遭洪澇。何況在祭神宴席上,難免落下口舌。”

戚丞相伸出手,數秒就接滿一汪手心的雨水:“陛下,此為不詳之兆。有禍難將降於人間。”

帝王叩了腰間重刀,那額前的冕旒在雨裡晃蕩了兩下。

“馬上派遣水師,鈺兒還在前方船隻上。先不管白龍,保住太子殿下。”

戚丞相失了鎮定:“海上風浪顛簸,難以行船。出海祭祀的艦隊,恐怕……也難回啊。”

南皇未答話。

他沉默後才說:“請仙門修士出麵相助,喚明昆君。”

玄青天幕,白浪咆哮,藏在滄海中的神靈睜開了金瞳。

謝塵鈺又被浪掀回甲板,剛要提劍又衝,阮冰輪從身後攬過他肩,幾個翻身躲進門後角落裡。兩人扒住一根紮進船身的鐵鏈。

謝塵鈺驚訝道:“怎麼了?”

他望向甲板外,水部尚書早不知被水卷跑到哪去了,這艘船算是列隊裡幸運的一隻。那些風帆已經張大了最大,往浪尖駛去,僅離尖端毫厘,就被浪花整個掀翻,吞吃入腹。

幾乎全翻了肚,船底在漩渦裡繞幾下,落了水的牲口和人還來不及發出驚叫,白浪夾黑水,七零八落地就扯下去了。

這艘船也撐不了多時。

“死侍。”阮冰輪將謝塵鈺蠢蠢欲動的身子壓得更緊。

雷鳴大作。

水沒過膝蓋。

門外時不時有黑影撥水淌過。

“這種時候上船,必不可能再返航。全是上來殺你的。”阮冰輪低罵一句。又小心側首去看,那些人將身體全裹在黑紗中,露出兩隻眼,辨不清是哪方的勢力。人數並不少,每隻船都有十幾隻小舟圍住,且還是趁著白龍動亂,水麵局勢複雜時劃來,避開了岸上軍隊的眼。

死侍人數眾多,頭上又懸了一隻白龍,且不說謝塵鈺能否格擋住刺客的進攻,但凡血氣濃厚一些,或者推搡之間落進海麵漩渦中就難以生還。

黑影湧過船上各個角落,叮叮當當兵刃交鋒後,各樣重物落地和水花喧嘩。

銀刀捅進兩人藏身的這間小艙裡,緊接著擠進幾人。

阮冰輪見他們已無路可逃,凝神秉住氣,碰了碰謝塵鈺的指尖。謝塵鈺比劃手勢,示意兩人一前一後包抄行刺者。

阮冰輪卻搖頭:“太子殿下,你藏好。陛下應當已派人來救援,正麵鬥白龍實在兵行險招。我去幫你引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