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傳來忽然傳來長老的傳音:“季念昭,三年之內不得再上我山門。火清,他要再來,就關門謝客。”
季念昭把芥子袋在空裡拋起,又一把接住,笑嘻嘻道:“欸。這麼小氣做什麼?我隻是說我不擅長葉子牌,是老頭子你自己要賭的。”
“哼。火清,謝客。”長老的話彌散在風中。
年輕人幾個紛紛用接連不斷的咳嗽聲掩蓋自己控製不住的笑容。
隻有最前麵的弟子緊繃著嘴,抿成一條橫線,扛著鋤頭讓出道:“明昆君,沿這條路下山後,沿水路東行就到嵩山了。”
季念昭斂了笑:“此地離嵩山還有多久的腳程?”
“縱馬不停兩日半,禦劍半日。”弟子答。
但禦劍半日極其消耗靈氣,除非與鬼魔纏鬥,尋常修士很少長時間禦劍。
“多謝。“季念昭掏出一隻黑白相間的紙紮燕子,燕子從掌心飛出,他道:“傳音給謝塵鈺,我還有半日左右回長川。”
謝塵鈺接到紙燕子的時候,謝餘已經領兵入山了。
他顧不得回信,匆忙將紙燕子揣入兜中,抬頭看向前方。前方早已束起足有兩排黑鐵色的盾甲,盾甲重重圍住的陣地中央,又有人高呼著急促站起了身。
風太大了,距離也不算近,聲音灌進謝塵鈺耳朵裡已經有些糊,但他還是聽清了那個麵色憤慨的中年男人在說什麼。
他說“自己的妻女都已經病死,他們本來身體安康,全都是被放進癘所才染的病。憑什麼還要把自己關在這個死人的地方。”
這群人想要出去。
謝塵鈺提著劍上前:“你若想要走,便從我的劍鋒下走。”
這群百姓一臉駭然,兩側士兵請安“殿下”,中年男人麵上的怒色更加深重。
謝塵鈺卻不待他出聲叱咄,翻身越過重甲包圍的防線,走進人群中間。
他難得細斯慢理地說:“我雖然不能放你們出去傳染其他人,但是我可以陪你們。這個癘所一日還在,我就一日待在其中處理公事。”
盾甲後的侍臣高聲勸告:“殿下,不可。你才剛剛大病初愈。”
領頭的幾個壯年人聞言不屑地笑出聲,全都死死地將目光投向謝塵鈺的身上。
太子殿下一個人進來了,如果能綁住他,便可以威脅三軍開出道,放他們離開。
縱使他們全都聽說過謝塵鈺斬龍的神跡,但在眾人看來,繼續待在這裡無異於送死。都是一死,殺出長川還能搏得一線生機。
癘所出入的主門有負責登記小官吏的桌椅,謝塵鈺抽出凳子,利落地坐下,翹起二郎腿,把劍猛地拍在桌案。
“你們,誰想先來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