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放一隻舟,渡餘生 謝塵鈺:你屬於我……(1 / 2)

千山劍在謝塵鈺掌中錚鳴,躍躍欲試想靠近自己的主人,季念昭把那句“你不要靠近我”憋回喉頭,拿扇擋臉,小聲吐道:“白駒啊,你向來是柄好扇子,這局成敗與否就看你的了。”

謝塵鈺把劍往季念昭方向一擲:“千山,去——”

季念昭一揚折扇:“白駒!!!”

白駒扇瞬間脫手而出,自己和兩柄劍過起招來。罡風實打實截斷了千山的來路,季念昭慢慢退到船弦處,笑著旁觀空中兩劍一扇的混戰:“糟糕呀。我的扇子有些護主,這柄劍沒法靠近。”

千山劍破風的動作慢下,感知不到主人的氣息,劍意也逐漸萎靡,奄奄地在白駒扇的攻勢裡落了下風。

謝塵鈺涼薄地瞥他:“戚寧安的扇子怎麼在你這?”

季念昭渾身筋骨一刹那鬆弛,慵懶地搭上身旁沈期的脖子,沈期臂膀間還夾著弓箭,季念昭撩撥起他臉側的頭發,囂張地扭頭對謝塵鈺道:“沈期仙君賞我的。”

耳畔,沈期傳音給季念昭:“師尊,我是直的,隻喜歡女子。”季念昭:“我知道。”掐他大腿肉,“配合我好好演戲。”沈期:“你知道也彆胡說啊,萬一謝塵鈺當真日後說出去,我還怎麼在修仙界混。”季念昭:“你是擔心撩不到妹子吧。”沈期:“......就這一次,沒有下次了。”季念昭:“為師也是直的......”

薑容收了書,見兩邊都有偃旗息鼓的架勢,終於來充當和事佬。他堆著淡淡的笑臉走來,“殿下,師尊的屍體還是入土為安比較好。”

謝塵鈺眼裡的敵意沒有先前那樣盛了,極淺極淡地“嗯”了聲:“我自會在不孤山找一處世間最美的地方,讓師尊長眠在故裡。”

季念昭一時愣住,訕笑:“那你就帶走吧。”對上謝塵鈺考究的眼神,季念昭又挽起身邊沈期的胳膊,在後者隱隱想掙脫的情況下,強硬道:“畢竟沈仙君已經有了我,不需要什麼屍體來做慰藉了。”

薑容:“咳咳。”

沈期目光依舊漆黑不見底,壓著盛怒:“下個渡口,你下船。”

謝塵鈺卻一個翻身回到船艙,落在主位,十指交疊,悠哉遊哉地笑:“你們此行應當為了調查閻羅殿背後的真凶,正是這凶手害苦了我與師尊,我恨不得親手把凶手抽筋扒皮,放在油鍋裡煎炸。既然你們也在此道,不如結伴同行。”

他話剛說完,沈期立刻,“我呸,誰要跟你同行?你個偽君子少來這裡做好人,滿嘴虛偽的小人。師尊喪命後你反倒憐惜起他來了,之前呢?你害他修為儘失,害他叛離仙門,隻為你一個人,還不夠嗎?”

還不夠嗎?!

舟外無雨,卻一聲驚雷炸開,是哪方有修士召喚了天雷降魔。這道弘光貫穿船廂,驚白割裂開滿艙的黑暗,謝塵鈺在雷聲中大笑,手肘撐在桌麵,眼裡密布著瘋狂,肩頭的長發隨他昂首垂落而下。江麵上狂風忽掀起的浪肆虐,他噗嗤笑道:“不夠。”

“當然不夠!”

“我要的從來不是這一時半刻。”

“我要明昆君的餘生,朝朝暮暮,全屬於我。到死,到輪回轉世,到萬劫不複!”

轟隆——

黑潮拍擊船身,船傾側顛簸,所有人均晃了晃身,踉蹌幾步。

季念昭飛身立上船桅,方才有驚雷的地方已經恢複了平靜。

“明天我們上岸後去看一圈,這道雷符看著像是九華門的手筆。這一帶地界都在他們庇護下,也許出了什麼事。”

後半夜是一日最冷的時候,大江上的白霧漸起,淺淺一層氤氳在江麵。眾人各自找了處地方休憩,相顧無言,就這樣又行駛了半個時辰,船隻已經行到了一片大湖中,水流放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