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種馬,半斤對八兩 沈期:噫!砍得……(1 / 2)

“夠了。”徐南訓緊攥元稱稱的手腕,“我帶你去治傷!你會沒事的!沒關係,沒關係,你不是凡人,心臟的傷不會致命的!我們找醫修......對,找醫修把血止住就會好!”

元稱稱摸了一把心口的傷,恍惚瞧見徐南訓的麵容,覺得有些陌生。她啞口問:“你一直都知道?”

徐南訓護她在身下,朝謝塵鈺方向磕頭:“殿下,求你救一救她!你法力高強,必有救她的法子。我日後定當償還這份情。”

謝塵鈺深邃地望了徐南訓一眼,又將眼神輾轉落在他懷中奄奄一息的元稱稱麵上。

他早就猜到會來這一出大戲,沉默片刻後,問元稱稱:“你願意嗎?”

徐滿塢搖首,弓弦半開:“殿下,這是我們徐家的家務事。”

徐南訓憤怒地朝伯父一瞥:“你們究竟想要做什麼?我不要這個姓氏,不入你們道門,我不修仙!還不行嗎?還不夠嗎?”

徐滿塢冷淡地道:“南訓,你彆胡鬨。”

元稱稱邊咳血邊看見五指皮肉乾枯,長甲刺破皮肉,如同藤蔓迅速生長,難以置信地看向燈照亮的地麵,在那裡看見了一隻怪物的影子。“啊——!”她簡直要嚇瘋了,拿起剪刀就往自己的掌背戳。

“人若這裡受了兩箭,一定活不到這個時候。”元稱稱指著被血液洇濕的胸膛,見徐南訓用一種悲戚的目光緊盯自己,她突然感到失望,扭過頭:“沈門主,你可以跟我說一說,元稱稱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沈如絮腰間的無名塔在輕微鳴動,那是它嗅見了餓鬼的氣息,沈如絮將塔捏在掌心:“南朝年間,元稱稱是稀雲渡的劍修,那時朝廷和仙門有約定,每隔幾旬仙門要出山蕩平妖魔。”

“在我還是閨閣裡的女兒時,我曾見過她。她與同門一道來金陵遊曆,一群人在前廳和父親攀談,我隻敢躲在花叢後遠遠地窺見。”

沈如絮搖頭:“我與元稱稱也不過一麵之緣,我不清楚她是個怎樣的修士,但她為救百姓死在了長川。”

“稀雲渡這個仙門本來袖手旁觀,不管長川鬼魔事,但因為弟子的身死,被逼無奈加入了除魔的戰場。”

元稱稱嘴唇顫抖,片刻後才勉強扯出一抹笑,問:“她一定與沈門主你很相像吧?”

“應當是我像她。”沈如絮知道元稱稱此刻怎樣想的,頓了頓,淡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你呢?訓郎。”元稱稱絕望地捂住腦袋,兩顆獠牙從嘴裡破出,她發出幾乎不像人的吼叫,渾身骨骼驚鳴,“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

徐南訓驚疑不定摟住她:“你就是元稱稱!我從未把你當作任何人的替身,我愛的人就是你!”

元稱稱鎮定下來,指甲抓進泥土裡,生生折斷甲床,牽連著下麵的血肉。

徐南訓露出欣喜的神色:“你終於肯相信我這一回......我們先去療傷,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元稱稱忽然高高地揚起那把剪刀,在所有人都未反應過來之時,一刀紮進徐南訓後背,徐滿塢的箭矢在下一秒穿透她手掌,一下釘死在泥土地裡。

“夠了!”謝塵鈺眼裡儘是狂風暴雨。

季念昭站在他身邊,麵對眾人或猶疑或驚懼的目光,搖扇淡道:“我們之前察覺不到這位......姑且還稱呼為元姑娘吧。元姑娘身上的鬼氣被法寶遮蔽了,但剛剛滿塢兄一來收回了法寶,自然也就看得清元姑娘的真身。”

“徐南訓倒沒有說謊,你的確是元稱稱本人,但又不完全是。因為你是一具被拚湊而成的活屍。”季念昭雙手一攤,眾人齊刷刷吸涼氣:“活屍!!!”

“你被塑造成元稱稱的模樣,應該和當初煉化你的人有關,他手裡有元稱稱的餓鬼屍身和你的魂魄,煉化有神智的活屍要求苛刻,你們二人都是修士,自然是滿足要求的。”

元稱稱溢出眼淚,不是因為體內生命的迅速流逝,她隻是覺得自己的存在沒有了任何意義,一具東拚西湊出的活屍啊,多麼諷刺,她是餓鬼,可以模仿任何人,唯獨不能再做自己了。

“我想起來了。”元稱稱擦拭眼淚,血和淚在臉上漿成大團,徐南訓拔出那柄剪刀,艱難撲到她腿邊。

“稱稱,我知道你是活屍,我也明白家裡的意思,可是我從來沒打算害你。”徐南訓慘白扯出笑容,見到元稱稱哭,將手背輕輕搭在她臉上。

“他不但不打算害你,你能以餓鬼身死人魂的身份活到如今,恐怕一直一來都是他在用活人的血肉供養你。”

謝塵鈺接住季念昭的話,慢不經心地點破真相,徐南訓的頭發卻已經被徐滿塢一把薅住。

“真乃恥辱。”徐滿塢說。他手上撚著一顆核桃狀的珠子,正是先前替元稱稱遮擋鬼氣的寶物,作為賠罪,一把拋給了謝塵鈺。

“我、我......”元稱稱揮爪一把斬斷被釘在地麵那隻手臂,仰頭看著小院上空的明月,耳邊呼天搶地的聲音好像離她很遠,但又很近。徐南訓一把抱住了她。

“殺了我。”元稱稱站在空明如浸水的院落中,地上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影子裡的人早就不是她自己了。

“不要!”徐南訓眼裡密布血絲。

淚水越來越多,過去當鬼的記憶其實很模糊,隻隱約有個念頭,和徐南訓相識相逢相愛的日常依舊如紅豆般鮮活,被繡在了她人生的白布上,仿佛這就意味著全部。

元稱稱忽然覺得自己好冷,好孤單,好想逃離這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元稱稱拔出那杆斜插的箭羽,猛地給自己心窩最後一箭,術法維持的軀體徹底潰散了。

“不——!”徐南訓目眥欲裂,扯住她變的乾癟的裙擺,下麵的那雙腿已經融化得隻剩血水。元稱稱心中生出快意,緊接著被無儘的感傷吞沒,但她仍舊發瘋發狂一樣笑:“哈哈哈哈哈!”